杜知夏根本來不及阻止,就已經被放在了床上。

杜知夏怯生生地打量了男人一眼,又很快把視線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這個男人真高,長得也好,和娛樂圈的大部分男明星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

“歌兒,我是哥哥,別怕。”男人揉了揉安歌細軟的頭發,動作有些生硬,卻十分溫柔。

不適應地別過頭,想著眼不見為盡,杜知夏幹脆閉上眼睛假寐。

男人貼心地為她蓋好被子,見杜知夏已經閉上了眼睛,大概能理解她此時的惶惑和驚恐,勾唇笑了笑,便直起身子走到了另外兩個人旁邊。

除了工作,她還沒有和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過呢,這是第一次。

哦,對了,她之前的工作是一名演員,好像還拿了一個很大的獎項。

“安先生,安太太,關於安小姐的病情,吳醫生有些話想要跟你們談談,請跟我來。”見安歌又閉上了眼睛,小護士壓低了聲音說道。

“好的。”入耳的是一句醇厚的男聲,聽起來很有力量。

輕柔的腳步聲在室內響起,很快病房裏又重歸寧靜。

杜知夏眯著眼睛在室內打量了一圈,見包括護士在內的四個人都出去了,才長舒了一口氣。

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杜知夏艱難地起身,拖著酸軟的身子進了衛生間。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感覺整個人都鏽住了。

另一邊,安家的三口人在吳醫生辦公室表情一致有些微妙。

“您是說,我女兒是頭部受傷導致的記憶力混亂,而混亂的記憶什麼時候會恢複,期限是未知?”一家之主終於開了口,不等醫生回答,又接著說:“您之前不是說,她隻是輕微的腦震蕩麼,甚至連手術都不用做,怎麼現在就這麼嚴重了呢?”

“很抱歉安先生,您女兒受傷之後,第一時間就被送到了我們醫院,通過檢查,我們發現她隻是輕微的腦震蕩。但是後來您女兒長期昏迷,我們有懷疑是不是她腦內有什麼損傷,我們之前並沒有檢查出來,但是經過專家會診之後發現並不是,您女兒的昏迷原因不明。”醫生也很遺憾,連連歎氣,安家小姐昏迷的原因至今不明,人說醒就醒了,醒了又失憶了,這事兒擱在誰身上,家屬都不會那麼容易相信。

“我這麼跟您說吧,人腦是很神奇的存在,至今我們都沒有停止對人腦的探索……牽一發而動全身,您女兒雖然表麵上看隻是摔倒了,傷了腦袋,機器檢查也是如此,但是她腦內究竟有怎樣細微活動變化,這些是很難預料的,幸運的是,您女兒現在看起來,除了記憶方麵出現了問題以外,身體的其他功能並沒有收到損害。而且您之前提到過的,您女兒的自閉傾向,現在看來也已經消失了。”

“我女兒她好了?”安媽媽拉過丈夫,站在了醫生麵前,“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和我們講話,她真的好了麼?”

“已經好了,她現在不願意和你們說話,是自身產生的一種應激保護反應,她因為記憶紊亂導致安全感的缺失,拒絕和外界交流就是她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她的自閉傾向是因為童年的不幸遭遇,這段記憶消失了,導致她自閉的誘因也就消失了,所以她應該已經好了。”

此時病房內盯著鏡子的杜知夏,還未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這不是她的臉。

鏡子裏的臉精致秀美,清麗絕倫,杜知夏的臉和鏡子裏的這張臉,美的不相伯仲,但是卻全然是不同的美感。

這不是她,杜知夏慢慢摸索著靠近牆壁,貼著冰涼的牆壁,她身子直直地滑了下來。

最後一點兒希望破滅了,杜知夏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誰?他們說這是安歌,那安歌又是誰?

杜知夏呢?還活這麼?安歌變成了杜知夏嗎?

無數的疑問湧向杜知夏,她就像在海裏的遊蕩的小舟,不知道哪一刻風浪打過來,她這艘小船就淹沒在藍色的深洞之中了。

而此時,卻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

“咚咚咚——”

杜知夏剛剛下床的時候,順手鎖住了門。

想想時間,現在應該是安家人回來了。

她抹了把臉,扶著牆直起了身體,踉蹌著走了出去。

一臉冷漠地打開房門,安歌未置一詞,甚至連敲門的人都沒多看一眼,徑直上了床。

“唉,安歌同誌,對待上級就算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免了你的敬禮,也不至於一聲招呼都不打一個吧。”

------題外話------

重新修改過的楔子,和後文貼合的更緊,希望能給大家不一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