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壁畫墓最先發現的是帝王陵,其中以遼聖宗慶東陵保存最好。慶東陵的建築彩畫在已發現的遼墓中等級最高,在墓內磚砌仿木構件及墓壁上方,工筆彩繪龍鳳、花鳥、祥雲、寶珠以及網格狀圖案。在墓道、前室及其東西耳室、中室和各甬道壁麵上,描繪與真人等高的76人身像,人像上方都墨書契丹小字榜題。

慶東陵最有特色的壁畫,當屬中室四壁所繪的山水。畫麵上雲彩澹澹,雁翔翩躚,湖水盈盈,野獸出沒於山石雜樹之間,分別描畫的是春、夏、秋、冬四季風光。構圖嚴謹,季節特征鮮明,鳥獸形象生動,真實地再現了遼帝行營的景色。

從20世紀50年代起,契丹貴族壁畫墓相繼在內蒙古昭烏達盟、哲裏木盟和赤峰地區被發現。在以遼陽為中心的遼東京轄地,也先後發現了一些遼代壁畫墓。

1976年,發現的天祚帝天慶二年遼北宰相蕭義墓,是一座大型磚築多室墓,墓道兩壁壁畫各長十米,西壁繪出行,東壁畫歸來。

蕭義墓墓門過洞兩壁,繪有迎送主人的備飲、備食圖,甬道東西兩壁的武士高達三米。出行圖中以雙駝高輪氈車為中心,墓主坐於車中,車馬相接,各執事人員前呼後擁。畫中人物多為契丹裝束,用具也多是契丹族的特點。人物造型以墨線勾勒為主,線條勁健流暢。在遼寧法庫葉茂台遼墓,還出土了極有研究價值的絹畫《深山會棋圖》與《竹雀雙兔圖》。

自後晉石敬瑭會同元年割地之後,燕雲十六州,即今河北省境內長城以南、易水和白溝以北的地區以及山西省北部地區歸入遼土。

燕雲之地發現的遼壁畫墓,主要分布在遼西京的大同、南京的北京和河北宣化,絕大多數為漢人墓。由於民族成分、文化傳統、曆史淵源和地理位置的關係,這些地方的遼墓壁畫中的衣冠服飾、起居器用、繪畫樣式與風格等方麵,與北宋壁畫墓有較多的一致之處。

遼西京境內壁畫墓發現最多的,是河北宣化區下八裏遼晚期張氏和韓氏墓群,重要的有張世卿墓、張文藻墓和韓師訓墓等。

女真族的習俗是薄葬,金代的壁畫墓數量和規模遠不及遼代,墓葬類型與宋遼壁畫墓有極密切的承繼關係。山西在金時分屬西京路、河東北路與河東南路,是金墓發現最多的省份,並以晉南最為密集。

在金中都大興府,即今北京大興周邊地區、冀晉相交的太行山區,以至東北到朝陽、西北至甘肅,也陸續發現金代的壁畫墓,呈現出各地區不同的繪畫特點。

宋金墓中流行最廣的壁畫題材是孝行故事,差不多是墓葬的主題。藝術形式包括石棺線刻畫、畫像石、磚雕和壁畫。分布的地區遍及豫西、豫北、晉南、江南以及甘肅、四川等地。

按壁畫資料的顯示,以二十四孝為圖本的孝行故事畫,在北宋宣和年間進入墓葬之中,但當時還並不普及。它在金墓壁畫中廣為流行,可能受金熙宗尊孔崇儒政策的影響,其中既有理學思想的影響,又與全熙宗宣揚節孝有。以山西、河南為中心的眾多金墓中,普遍都雕繪孝行故事圖,畫法漸趨程式化,後世流行的二十四孝條屏當有此淵源。

在迄今發現的墓葬中,可以確定為西夏墓葬的並不多。西夏帝陵及其周邊的陪葬墓,自然成為關注的焦點。

據推測,西夏王陵八號陵為第八代皇帝神宗李遵頊的陵墓。清理時在墓門外甬道兩側發現武士畫像。武士畫作天王形,頭上繪火焰紋,身著戰袍,叉腰佩劍,著護臂甲,臂後繪飄帶。這一發現說明,西夏墓葬中同樣流行裝飾壁畫的習俗。

西夏普通漢人墓,有用木板畫作裝飾的做法。1977年,在甘肅武威西郊林場,發現了兩座西夏漢人火葬墓,其中二號墓是天慶七年西經略司都案劉德仁墓,此墓出土了29塊木板畫。三號墓出土了兩塊男侍木板畫。這些木板畫整齊地排放在墓壁,實際上起到壁畫的作用。多數木板畫描繪的是現實人物,包括男女侍、武士、童子和龍、雞、狗、豬等,也有日、月、星等天象。人物衣紋線條起筆粗重,轉折陡直。

(三)古墓壁畫世俗化

古墓壁畫是我國最為古老的墓室裝飾之一,自漢朝崛起,經過唐朝的發展,直到宋朝以後逐漸衰退,及至現代,由於喪葬製度的改變,已經退出了曆史舞台。

遙望曆史長河,壁畫作為我國繪畫的組成部分,似乎比其它繪畫方式更充滿一絲神秘,它源於人手,長存於地下,在冥冥之中,指引死者趕赴極樂世界,或是複製主人生前的生活,以期永享盛世之樂。

自漢朝至唐朝,墓室壁畫可謂極大發展。在唐朝時期,我國的政治、經濟、文化均稱雄世界,這一切在墓室壁畫之中也得以體現。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章懷太子墓室壁畫。

章懷太子由於身份的特殊性,其墓室規模可稱為陵,壁畫豪華不言而喻。其墓道東壁繪狩獵出行、禮賓、儀仗和青龍,西壁對稱地畫打馬球、禮賓、儀仗和白虎。過洞內、甬道東西壁繪有各類女侍,前後室則以各種活動侍女為主。章懷太子墓室壁畫充分展示了唐朝壁畫的特點,威儀、浩大、富貴。

與此不同的是,在宋朝,雖然同樣是經濟、政治、文化的重要發展時期,但是由於宋朝的社會背景的偏安,以及文弱的社會風氣,此時的墓室壁畫遠遠不比漢唐時的壯美,取而代之的則是生活化、世俗化的傾向。

白沙宋趙大翁墓壁畫可以作為這一時期的代表。在白沙宋墓中,壁畫已不再見威儀排場,取而代之的則是富民階級的生活百態。

其中在一號墓中,甬道兩壁畫侍從,他們或身背錢串,或手持筒囊酒瓶或牽馬欲行,前室墓門兩側畫持骨朵的護衛,東壁畫女樂11人,西壁雕畫墓主人夫婦對座宴飲像,後室北壁砌婦女作啟板門狀,西北、東北兩壁砌破子欞窗,西南壁為對鏡著冠婦人,東南壁畫持侍奉的男女婢仆。

這些壁畫極為具體、真實、周到、細致描寫了墓主人的家居生活。畫麵上從屏風桌椅、箱櫃帳幔等家具陳設,到杯盤碗盞等日用之物以及兩旁恭立男女侍從一應俱全,此外,主人梳洗打扮,女侍的端茶送水,庖廚散樂等,同樣細入微毫,這一切都反映出生活重心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