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明義來時雙手空空,去時依然,隻不過這時習明義卻已經是絕頂高手了。
山中初晨霧氣朦朧,加上小雨淅瀝,更是一片清雅山景。隱約中,見一人手持白色紙傘,飄然從孤峰而下,行雲流水,褲腳卻半點未沾泥漬。
就此習明義學成歸鄉,離當初出走,已經十多年了。
回轉家鄉時,故土依然,不過自己卻已經從少年變成了青年。
剛走到村口,忽見前麵小山坡上站著一個老婦人,習明義雙目一皺,急速奔了過去。
此時他腳程奇快,隻轉眼就到了那老婦人麵前,不急站定便飛身跪下,哭道:“娘親,孩兒外出十年,沒有好好侍奉娘親,讓娘親擔心了。”說罷痛哭不已。
那老婦人雙眼通紅,盯著跪在麵前的習明義瞧了幾眼,立刻便認出此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含淚說道:“吾兒啊,你終於回來了。為娘日夜都在盼望著你歸來啊。”說罷也抱著習明義哭了起來。
習明義說道:“娘親,父親和各位兄弟可好?這十多年,讓你們操心了。”
那老婦人答道:“他們都很好。自從你爹去縣城看你,得知你並不在親戚家中。那時我們以為你要自己出去闖蕩。心想你安頓好了,也會修書回來。可你這一走就是十多年,一點音訊都沒有,雖然家裏人都不說,可我感覺得出來,他們都以為你死了啊。那時候我就每天來這村口等你回來。我知道我的兒子一定會回來的。”
習明義聽罷已經是滿臉淚水,說道:“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
老婦人將習明義拉起,說道:“走走,咱們回家去,回家去。”
習明義卻蹲下說道:“娘親,你且上來,讓孩兒背您回去。”
老婦人點點頭,趴到習明義背上,習明義拖好老母,抬腿就走。一路神速,卻是不偏不抖,平穩得很。
一路到了家中,隻有老父在家,兄弟皆下田農作去了。
老父看到習明義回來,也是心喜不已,一把抱住習明義,不禁老淚縱橫。
晚間兄弟也都回來,一家人分別數十年,總算團聚。問其這數十年都到哪裏去了,習明義隻答到走南闖北,或做點小買賣,或尋訪奇人異士。
家人看他兩手空空而回,知他未在外麵掙著什麼錢,所以也不多提,怕傷了他的顏麵。一家人相聚,自然話語甚多,不過無非都是傾述想念之情。直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睡去。
回房後,習明義依然是坐在床上修習內功,完畢後,寫了一封拜帖,那收貼人正是鄭道生。
第二日一早,習明義盤算著這時候鄭道生應該教完徒弟回到家中,便拿了拜帖出門去了。
到了鄭道生家門,當年那門童早已不見,卻是自己不認識的一個。那鄭道生家中前門有九步石梯,每步皆是整塊麻石鋪成,習明義走到門前,那門童見來人不認識,且衣著寒酸,也不搭理。
習明義毫不在意,上了九步石梯,對那門童拱手說道:“在下習明義,今日特來送帖拜會鄭師父。還請將此拜帖轉呈給他老人家。”說罷從懷中拿出拜帖遞給了門童。
那門童還了一禮,說道:“請壯士在此稍後,我進去稟報。”說完接過拜帖就進屋去了。
鄭道生此刻剛吃完早飯,正在喝茶休息,那門童一路小跑進了廳堂,將拜帖遞上,說道:“師父,前門有人拜會,這是他讓我轉呈的拜帖。”
鄭道生接過拜帖,展開一看,不由眉頭一皺,自言自語說道:“十多年了,總算是回來了。沒出事就好。”說著將拜帖放到桌子上,對門童說道:“走,隨我前去。”
兩人到了前門,卻不見習明義身影,鄭道生正在奇怪,忽聽那門童喊道:“哎呀,師父,你看這石梯怎麼裂了。”
鄭道生低頭一看,那九步麻石梯全部從中斷裂,急忙問道:“適才那人是否上過這石梯?”
那門童點頭稱是。鄭道生頓時臉色大變。暗想:“沒想到他出去十年,竟然學得如此神功。我已不是他對手了,那拜帖約我三日後在場壩相會請教。看來是要一雪當年之辱啊。”邊想邊搖著頭回到屋中。
那門童也聰明,這時候已料到這石梯斷裂,肯定是剛才那人所為。不禁心生懼怕,也暗幸剛才言語上沒有開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