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秀雲果然是在大少爺房裏當過差的,這說話可比小門小戶裏的小姐還要淩厲幾分。
那時王大水管著王記所有生意。沒他的點頭簽押,那樁專賣絕不可能成事,不告知老東家也是他的主意。
他在王家待的時間比我們都長,老東家拿他當半個兒子,這事跟王記有關係的買賣人都知道。生意場上,不是明槍就是暗箭,越是相熟的老主顧越要小心待之。自己沒有分寸,著了別人的道,就不要怪這怪那。
還是老東家仁慈,把你們趕出了府,要是擱別的豪門大戶,人證物證齊全,早就送官查辦了。你們一家如何能像現在這樣,到處走動。”朱貴坐正了身子冷眼著著蘭秀雲。
拉著蘭秀雲手的王雪,頓感她身子開始顫抖,抬頭一瞧她已是臉如白灰。
王雪也是心中著急,這年頭送官查辦,那下場就跟錢家差不多,他們三個小民隻有死路一條。
“遇事不能慌,遇事不能慌。”王雪心中默念。翻翻自家這邊的牌:一是老東家叱吒商海數十年,作為王記的掌門人,任命王大水暫管府裏的生意,定有他的安排。王大水不夠機敏,帳也算得不好,諾大的產業讓一個能力不及的人來管著,不合常理。
二是雖然出了差子,老東家趕走了王大水一家,並沒有如朱貴所說那麼行事,其中必有隱情。而且,他們離府後,王家連連出事。這就耐人尋味了。
三是老東家駕鶴西歸已是多日,這王慶祥也沒來找他家的麻煩。聽他們所說,這人,人品極差,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如今這麼安生,必有蹊蹺。
“莫謊,莫謊。”王雪嘴裏嘟囔著,長歎了一口氣,勇敢得向朱貴看去,“小子,別嚇唬姐,姐可是嚇大的。想來抓人,請出示證據?如果沒有,嘿嘿,它們是不是不在了?”王雪眼中露出的亮晶晶的神彩。朱貴見狀,心裏一怔。
“這小妮子是裝模作樣呢,還是真聽懂了?哼!不可能,這麼大的孩子,哪知這些事?”朱貴有些懷疑。
受到王雪的感染,這蘭秀雲也漸漸放鬆下來放緊緊抱了抱女兒,臉上有了燦然的笑意。朱貴見狀輕歎了一口氣。
見她們母慈女孝一派和協的樣子,朱貴很是不爽,手指敲著案幾,不耐煩得說道:“你也不必擔憂。東家還是聽我勸的。當初那件事算是過去了。就是看在老東家的份上也不必再揪著不放。我和你自小一起長大。王大水,那也是近鄰玩伴的關係。我來這京城就是他父親找的門路。有什麼事,我也是會照應你們一二。
這舊衣裳的事,也不算得什麼大事,之前王大水過來。他也是,匆匆忙忙,脾氣大了許多,話說不上兩句就和張鉤子吵吵。我也是忙,這等事情顧不上,那惡仆也是個笨的,講不清楚事情,就知道動手。
你這次來,我正好在這兒。以後啊,有什麼你就和我講。繞來繞去,免得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