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秀雲一聽這話,蒼白的臉又脹紅了,語氣不善得說道:“我跟你講什麼?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當初的約定雖然沒個憑據,但你堂堂王記祥瑞的大掌櫃,說出的話就是憑據。這規矩,別說在這王記,就是在興慶府其他商戶那裏都得認。

我們夫妻倆為了幹好這差事,從早忙到晚,沒有耽誤過交貨的期限。我們按時交,你隻管驗貨付錢就是,憑白得讓張鉤子羞辱我們。

跟你說?你這跟前,張鉤子、你婆娘,哪個好說話?衣服的事是這樣,跟你婆娘借些糧食雞蛋好救我大丫也是。

說來你還得向我家大丫說上句感謝的話。要不是她,你的寶貝兒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見朱貴一臉的不相信,蘭秀雲輕蔑得一笑繼續得說道:“看你這樣子也是不信,你自己可以問問街坊鄰居有沒有這回事。

這次我家大丫為了救你的兒子,差點丟了命,我找你婆娘借些細糧和雞蛋,她都要辱罵於我,要不是母親那根簪子,她怎會借我救命糧?

人要講良心,我和大水從未為難過別人,怎麼到你這兒,就要受這冤枉氣?還自小一起長大的,你什麼時候講過這情義?我告訴你,幸虧我的大丫命大福大活了過來。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就不活了。等到了那邊,見著母親,我就告訴他,蘭秀雲這一輩子,對得起朱家。”說到最後,蘭秀雲竟嗚嗚得啜泣起來。王雪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詫異得看著蘭秀雲,她可不像是做戲,哭得情真意切,十分委屈。

朱貴一改剛才的冷漠,麵露慌張,直愣愣得看著蘭秀雲,坐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走過來,十分誠懇得說道:“這些事,我可是半點都不知道。兩個多月,我都在忙著王記祥瑞的生意,就沒有回去過。

她幾次過來,送些換洗的衣衫,稍坐片刻也就回去了,我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我隻是問了問金寶的課業如何。

你也真是,人是活的,就不知道給我帶個口信。這王記的大門朝哪兒開,你總是知道的吧?又沒人攔著你。除了張鉤子,這王記還有其他的夥計管事。找他們給遞個話,這不難吧?

現在的東家,成天想著弄個官身,好發財保平安,沒有工夫管這裏的事。

剛才你講的那些,我是知道了。衣服按一百五十件算,那就是七百五十文錢。這有一百文,先拿回去,剩下的,過兩天我給你送過去。這個荷包是給大丫的,真是個好孩子,叔下次給你帶好東西。”

“娘的,我隻要錢不要東西!”王雪歡天喜地得接過小荷包,行禮什麼的自然不會,她是個傻兒,尤其是在這個人麵前更要如此。偷偷捏了捏,好像有二十文。

蘭秀雲拿到了一百文,沉甸甸得一包銅子,要是七百五十個,她們娘倆可真拿不回去,也不敢拿。隻是那朱貴很不規矩,盡然想要去碰蘭秀雲的手。王雪假意沒有瞧見,心中卻是怒火旺盛。

“好你個朱貴,先是威脅打擊,後又關切憐惜,隻一個目的,就是讓蘭秀雲多與你接觸。這個家夥難道想撬咱家的牆角?”王雪小臉一繃,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