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藍換了一身居家服,在廚房裏一邊咬著西紅柿看何嬸做飯,一邊與她閑話家常。
何嬸做了程藍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當糖醋排骨出鍋的時,程藍看著上麵油汪汪的汁水,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何嬸見她這樣子,便打趣道:“怎麼?齊家那小子虐待你,給你吃糠咽菜?”
“那倒是沒有,隻不過他們家的阿姨哪有您這手藝啊”。程藍討好道。
何嬸衝程藍撇了撇嘴,然後熟練的把下一道菜的食材倒進鍋裏,翻炒了兩下便有白色的濃煙飄出,非常的刺鼻,抽油煙機抽嗡嗡作響卻也不管什麼用。
“你先出去”。何嬸向鍋裏撒了一勺鹽,然後轉頭大聲的對程藍說。
程藍捂著鼻子走到了窗口前,狠狠的吸了兩口空氣之後才好些。
她以前還想過要學學煮飯燒菜,不過現在看來這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程藍以前的人生理想便是做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洗衣做飯樣樣都行的那種。
天快黑了,程父才回來,下車之後聽何叔說他女兒回來了,便快步的往房子裏奔,全然沒有了往日在生意場上的沉穩。
程藍正趴在桌子上偷吃,轉頭便看見程父站在她身後,她彎著眼睛衝程父笑了一下便繼續吃。
程父戴著一副金邊眼睛,玻璃鏡片下眼睛瞪的溜圓,他上身穿了一件藏藍色的polo衫,扣子一絲不苟的到最上邊一顆,他一時覺得氣悶便粗暴的解開了一顆,然後有些沮喪的坐到沙發上:“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果然是沒錯啊,現在連爸都不叫了”。
說完用眼睛瞟了一下程藍,程藍背對著她,脊背彎曲頭微微的低著。
小寶正好趴在程父的左邊,他伸手指著它,故意高聲說道:“就你沒良心”。
程藍把一塊骨頭吐出來,然後用紙巾擦了擦手,走到了程父這邊,掐著她細腰說:“親爸,您別再這指桑罵槐了行不行?”
“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要不是為了您和您那公司我至於嫁給那個王八蛋嗎?”
“我有什麼辦法,你要是不……”。說到一半,程父神色古怪的收住了嘴,然後氣哄哄的轉過了頭。
程藍是有些生程父的氣,所以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可是畢竟是自己親爹,她也不忍心真的惹他生氣。
“好啦,差不多得了”。程藍拍了拍沙發語氣有些惡劣。
程父賭氣不吭聲。
程父在商場叱吒這麼多年,有哪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那人絕對會死的很慘。
可再強悍的人也有軟肋。
對於這唯一的寶貝女兒,他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嘿,老頭”。程藍繞到程父的身後,用手拍了拍程父的肩膀,卻無意間留意到程父頭頂上的白發,她忽而驚覺,她那無所不能的爸爸真的成了一個老頭。
程藍忽然想起她上高一的時候,被一個男同學強抱的事。
那時老頭還值壯年,血氣方剛。
那是國慶節,她記得清楚是因為那是齊盛第一次爽約。
原本兩個人約好去爬山的,他前一天卻打電話說大學裏有活動回不來了。
程藍一直就想去那個山頂看楓葉,既然齊盛回不來,便又約了蔣菲。
兩人約好第二天在車站彙合,因為車程比較遠,所以第二天很早程藍就到了車站,沒等多一會兒蔣菲也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生,白白淨淨的。
程藍想起這是隔壁班的班長,蔣菲的暗戀對象。
程藍雖反感,也不好說什麼,隻是一路上和他們盡量保持距離。
男生不太愛說話,一直都是蔣菲在嘰嘰喳喳的講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