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棄一愣,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駱先生對雪蓮兒耳語了幾句,雪蓮兒滿麵狐疑的點了點頭,從項間摘下一串吊墜,遞到駱先生手中。駱先生接過吊墜,和秦不棄走到遠處的一片空地上站住身形。
由於距離較遠,也可能駱先生故意壓低了聲音,眾人雖然平息靜氣的傾聽,卻一點也聽不出他說了些什麼。到時秦不棄一會“啊”的一聲,一會“哦”的一聲,聲音大得嚇人。好在人們對他的古怪性情已多有領教了,也就不以為意。後來隻見駱先生好像遞給了秦不棄什麼物件,眾人猜想定是從雪蓮兒項間摘下的那串吊墜。隻見秦不棄呆呆的捧著那物件,一動不動,也沒了一點聲息。
雪蓮兒的心砰砰直跳,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她隱隱覺得自己或許和這個怪人有著某種關係,甚至那個凶殘的老婦人也是影響自己命運中的一部分,她寧靜單純的生活可能就此打破,迎接她的都是一些未知的變化。她不願接受這一切,卻又不知該如何躲避。
忽然,隻見秦不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像一尊突然倒塌的石像一般。好在駱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後腰,急聲喚道:“秦先生,秦先生!”見對方毫無反應,連忙向雪蓮兒喊道:“蓮兒,快來!”
雪蓮兒遲疑了一下,還是和眾人一起跑了過去。
秦不棄已被駱先生輕輕放到地上,但卻是牙關緊咬,雙目緊閉,就像死人一般。沒等雪蓮兒出手,駱先生已經忙著用拇指掐他的人中了。
好一會,秦不棄才悠悠轉醒,眾人剛覺得鬆了口氣,卻見他一張嘴,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來。他不理會別人的反應,而是顫抖著手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串吊墜,連同雪蓮兒的那串,一起遞到雪蓮兒麵前。
雪蓮兒狐疑的接過兩串吊墜,拿在手裏反複觀看。兩串吊墜極為相似,都穿著幾十粒材質相同的顆黑色珠子,隻是下麵吊著的物件不同。雪蓮兒的那串上麵的是一個形狀像小船的東西,那是一個藥碾的碾槽,而秦不棄的是藥碾裏的那個碾輪。雪蓮兒顫抖著手,將那個小碾輪擱到小碾槽裏,竟是剛剛合適。她疑惑的望著秦不棄,想要知道這兩串吊墜所隱藏的故事。
秦不棄仰天長歎一聲,兩行清淚順著麵頰滑到嘴裏。此時他已沒了初時的癲狂之態,有的是三分落寞,七分悲涼。他緩緩道:“這兩串吊墜的材料並非珍珠寶石,是我用泗水之濱的砭石刻製而成。我不是玉石匠,當年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弄好,我把掛碾槽的這個送給了師姐,自己戴上了這個帶碾輪的。這兩件物事世間不會有第二套,今日雖重新璧合,卻是物是人非!”他又長長歎息一聲,接著道:“我知道你不願意接受自己是被撿回的事實,但事實就是事實,他不會一個人的好惡而改變。一個人要敬愛自己的養父養母,更不應忘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那是曆經生死大劫將你帶到這個世間的人。你的生母更是曆經苦難,你更應該緬懷她,敬愛她。”
雪蓮兒麵色蒼白,無助地看了一眼駱先生。駱先生衝她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我與你爹多年交好,對於你的身世也略知道一些,隻是並不詳盡,秦先生或許可以解開這些疑團。”
秦不棄道:“不錯,單從你的相貌我已幾乎可以確認,再加上這幅吊墜,那更是毋庸置疑了。你,就是我師姐的女兒,我師父的嫡親外孫女。”
雪蓮兒身子一晃,險些倒了下來,這突如其來的身世真相讓她一時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