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國安的府裏回來後,吳大世子晚上失眠了。
自己剛帶領飛熊軍和李定國的軍隊攻打桂林取得一些戰績,同時自作聰明的在昆明散播流言中傷李定國,原以為那個懦弱的永曆皇帝朱由榔和優柔寡斷的孫可望會和李定國秋後算賬。吳大世子正作著把桂林全部打下來作為自己的反清根據地的美夢,誰想到那個在孫可望控製下的白癡皇帝朱由榔這次居然快刀斬亂麻,做出了和那個白癡皇帝宋高宗一樣的事情來,把親手自己打下來的桂林拱手送回到孔有德老漢奸手中。
通過李定國的手攻取桂林失敗後,吳大世子自然迫不及待的去找孔老漢奸,希望可以和孔老漢奸合作,從而達到控製廣西的軍政民政的目的,卻不料又遇到了尚之信這個和自己同樣來自於21世紀的怪胎。
今天通過與尚之信的接觸,吳應熊能夠感覺得到,尚之信為人處世,治理軍隊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更要命的是,尚之信現在一直都是低調做人,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動作。完全符合現階段積蓄力量,發展壯大自己的需要。更何況,尚之信對廣西下手更早,甚至於連國安等將領,都已經在尚之信的控製之下,雖然尚之信表示想要用廣西的一半領土來換自己手裏的西選權,讓他的走狗名正言順的控製廣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時機成熟,尚之信會毫不猶豫的將廣西完全的控製在自己手中。
反觀自己,馬上就要成為蟎清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那時候再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就隻能在孝莊那個比狐狸都精明幾百倍的老妖婦眼皮底下進行。其可能性,連傻子都知道基本為零。
想到此處,吳大世子胃裏不由得一陣翻滾,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起來。這一吐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恨不能將膽汁都吐得精光。而一直侍候在吳應熊身邊的雲娘,見吳大世子如此,不顧吳大世子身上臭氣熏天,隻是拿著毛巾來幫吳大世子把身上擦幹淨,然後小心翼翼的喂吳大世子喝水。見到枕邊人如此的體貼,滿腹委屈的吳應熊再也忍耐不住,抱住雲娘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聲引來了劉玄初,老先生揉著朦朧的睡眼,略帶睡意的問吳大世子道:“世子因為何事啼哭呢。”
吳應熊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讓雲娘幫自己收拾屋子,單獨和劉玄初到書房說話。
在書房坐定,吳大世子直接搖頭晃腦的甩給劉玄初一句話:“老子不幹了。老子要帶著雲娘去隱居,再也不和你幹那些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到時候一點回報沒有的事了。”
劉玄初聞言不由得一愣,“為什麼,就為了世子你今天見到了尚之信,我不知道尚之信和你說過些什麼,也不知道世子你遇到了什麼情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被尚之信嚇到了,你怕了。”
“不錯,我怕了。尚之信有兵,有地盤,而且人又那麼精明強幹,我覺得我自己爭不過他。所以,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吳大世子頗為無賴的說道。
“嗬嗬,不錯,尚之信雖然精明強幹,而且架空了他老爹尚可喜,把兵權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裏,可他絕非天下之主啊。”劉玄初淡淡的一笑道。
吳大世子終於停止了撒潑,心說,“死老頭還挺識實務的,居然說了句這麼合我心意的話。”可是,嘴上卻還是不饒人,“廢話,在你眼裏除了那群姓豬的,還有誰能當天下之主啊。”吳大世子比了個豬的動作,揶揄道。
不過令吳應熊感到意外的是,劉玄初這次並沒有責怪他對明朝皇室的無理,反而和吳應熊語重心長的說:“尚家失掉了民心啊。你想,那一座共塚,隻要是漢人看到,能不恨尚家?至少據我所知,延平郡王鄭成功已經對尚家全家下了必殺令。”
劉玄初說到此處,頓了一下繼續道:“而尚之信隻是注重拉攏軍隊上的將領,卻對百姓橫征暴斂,鬧得廣東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況且,尚之信這個人喜怒無常,殺人就像殺一條狗一樣,眼都不眨。如此刻薄寡恩之人,怎麼可能成為天下之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