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上了轎子,況毓就像鳥兒出籠一般,掀開轎簾,貪戀的看著街上景物,歡喜的嘰嘰喳喳不停說著。
況且卻感到別扭,這轎子坐著倒是安穩舒適,就是太慢了,還沒有那種人力車跑的快。看看街上也沒有,可能人力車到了清朝才有吧。
他又懷念起人都擠成罐頭狀的城市公交車了,擁擠雖然不舒服,可畢竟有速度啊。看來要適應古人的慢節奏還得一段時間。
況毓抓著他的胳膊,央求道:“哥,你以後沒事就帶我出來玩好不好?”
“嗯,隻要有機會,我就帶你出來。”
“小姐,那哪兒成啊,沒事就跑出來玩,那不成了街上的野丫頭了。您是千金小姐,要養成大家閨秀的風度儀禮才行。”劉媽嚇了一跳,趕緊打消她這狂妄念頭。
況毓扳著臉大聲說道:“我才不管什麼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我隻要喜歡做什麼事就做什麼就成,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
這小丫頭夠叛逆的,不過我喜歡,他心中想著。況且是真心疼愛妹妹,隻要妹妹求他做什麼,沒有不答應的,哪怕事後受父親的斥罵責罰。現在的他又是兩種記憶混雜一起,所以兩種角色總是快速轉換著。一個在暗處,一個在明處。
“小姐,您可千萬不能這麼想啊,老爺知道了可了不得。”劉媽嚇得臉都白了,仿佛聽到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沒等到觀前街,況毓就嚷嚷著要下來,不肯做轎子了。她看到一家綢緞莊擺出的各色綾羅綢緞,頓時眼睛被吸引住了。
進入綢緞莊後,夥計一看就知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由家人領著出來玩的,急忙上前奉承,向他們推薦各色綢緞。
況且不想買什麼,也根本不看,況毓卻看中幾樣綾羅,要買回去做花,紮在頭上,小姑娘天的性,此時表露無疑。
不過她也知道父親一向的教訓就是,況家是布衣人家,與綾羅綢緞無緣,所以心中掙紮著不知該不該讓劉媽買下來。
“哥,你說這些好不好看。”她轉頭問況且,其實是讓他拿主意。
況且對這些渾不著意,見妹妹意思中透著喜歡,就附和道:“好看,買下吧。”
他一發話,劉媽雖覺得些不妥,還是掏出銀錢買下。畢竟況且是正經主子,在外麵他的話就是命令。隻要不出大格,她就得服從。
她也覺得老爺是過於嚴格了,況家雖說比不上那些有根基的大門大戶,卻也不算清貧,一個有名的醫生在哪裏都不會害窮。
“爹爹會不會罵咱們啊?”出了綢緞莊,況毓心還是放不下,忐忑的問。
“沒事,有我哪,你放心買。看中什麼就說。”
況毓把臉貼在況且胳膊上,撒嬌的撅起嘴。
況且有些心酸,幾條綾羅而已,就讓她遭受如此的心理折磨。看來自己變小了也不是什麼都好,如果還是原來的年紀,他就可以自己獨立賺錢,妹妹別說買綾羅,就算是把這家綢緞莊買下也沒問題。
到了觀前街上,況毓隻顧東張西望,看不夠的街景,看不夠的物事,卻再沒要買什麼。在一個轉角,看到有賣酸梅湯的,她幾步跑過去,就站在攤子前了。
況且和劉媽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就過去買來酸梅湯,況且兄妹坐在一張條凳上喝,劉媽站在旁邊喝,什麼時候都要講究個主奴有別。
酸梅湯雖然叫賣的說是冰的,其實隻是在剛汲上來的井水裏冰過,還是溫的。這又讓他無比懷念宿舍中那台大家夥集體合買的破冰箱。
“這不是況公子嗎?真是巧遇啊。”一個人從對麵走過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