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高興地說：“你能不忘小時候的事我就知足了，按你的年紀和級別與我這種人在一起已經是擁有境界了，現在誰還需要見我這種老知青，即使見也是看不起沒有再看第二眼的必要了，你能說會道明你心裏還有平民意識……”周曉得說：“我從小就有平民意識不是現在就有的，你是了解我的什麼時候看不起鄉下人了？”
周曉得是想解釋什麼，可是他忽然感到用不著解釋，有些事不是解釋清楚的，隻能做才能清楚。老知青看出周曉得想說什麼，他說：“有些話用不著說了，不說心裏也明白，有時說了反而不明白了，你說是不是？”周曉得無以複加地說：“在你麵前我永遠有說不清的話題，有答不完的卷，你是我的偶像，是我人生的老師……”
周曉得與老知青談天說地，花子又來電話，她興奮地說：“你是怎麼回事，把芳菲拿下了？”周曉得說：“沒有啊，你是怎麼知道的？”花子說：“有工作人員說芳菲寫出很多材料，揭發檢舉很多人，這下你的突破口有了……”周曉得說：“突破口有沒有與我有關嗎？我現在的職務是什麼不是偵察員了，不過這種消息我還是高興的……”
老知青走了過來，周曉得告訴他：“芳菲招了，寫出很多材料，這下突破口有了。”老知青說：“你別在我這種地方浪費時間了，趕緊返回找芳菲拿到第一手材料，查驗她說的有多少實話有多少真事，接下來再查其他人……”周曉得恍然大悟，案子偵察員到這裏才算有了了結，他告別老知青，上了轎車，駕駛著轎車離開牛肉餐館。
再次見到芳菲後，周曉得給她帶來幾斤水果，她知道芳菲愛吃水果，有台灣產蓮霧，有廣東產香蕉，還有北京的蘋果，隻要是好的周曉得都買了。芳菲見他說：“你是來拍馬屁了，看你拍馬屁的份上我把這材料交給你了，這是我第一次寫的交待材料，以前的不算數……”周曉得鄭重其事地接過材料，回到辦公室仔細研究起來。
周曉得發現芳菲材料寫得很認真，看來她是用心的，裏麵有些人有些事也寫得一清二楚，真有文筆。周曉得感到這種人不寫材料真是可惜了，如果現在倒退十年周曉得一定安排芳菲寫材料，一定讓她當秘書長。可惜沒這機會了，芳菲現在是犯罪嫌疑人，是政府的貪汙受賄之人，已經不是同誌了，這一點，周曉得相當清楚。
當周曉得聚精會神研究材料時，秘書長說有人打電話找周曉得，他不知是誰找自己以為是花子呢。等到他接電話回來時，芳菲寫出的材料不翼而飛，周曉得讒言秘書長：“你看見誰進了我的辦公室？”秘書長說：“沒看見誰進你的辦公室呀，你的辦公室外人怎能隨便進呢？”周曉得說：“是呀，可是我的材料丟失了……”秘書長問：“什麼材料生果不要重要？實在不行再寫一份？”周曉得說：“這種材料能再寫一份嗎？真是亂彈琴……”
可是說是說，批評是批評，周曉得還是懷疑誰偷走了材料，為什麼偷走材料？此時此刻，周曉得感到問題嚴重了，芳菲肯定寫出了一些人的貪汙受賄，可能這些人感到危在旦夕，便策劃了這次偷材料行為。周曉得感到自己落後了，怎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呢？這種事是不能發生的，可是為什麼會發生，周曉得感到有些事真是防不勝防。
外麵起風了，不是***，卻有***的勁頭，窗子被刮得搖晃，讓人感到心裏火燒火燎的。這種時候有風不是什麼好兆頭，陰風陣陣，沒有太陽，情緒也不可能好，周曉得這時才感受到過年有時並不是愉快的。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年，有錢過有錢的年，有權過有權的年，而類似芳菲這種人過的就是一種擔驚受怕的年。
周曉得所以重視芳菲的材料，是因為芳菲知道很多事，了解情況，有了芳菲就有了解決這座城市的中心問題。說實話，周曉得對芳菲的尊敬還有一絲暗戀的味道，芳菲漂亮，芳菲工作性格是開朗的，這對所有男人都吸引。
風把窗簾吹得亂七八糟，周曉得的心情也是亂七八糟，他不明白自己的官運怎能這樣差勁，還沒等享受就遭到各式各樣的攻擊，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這人生，這世界觀，總是與自己唱反調。這個時刻，周曉得心裏還是明白的，他知道芳菲遲早會交待，隻不過是交待多少交待是否誠心誠意，是否還有隱瞞。按芳菲性格她不是能隱瞞的人，既然她想說了就會說，何必隱瞞呢？問題是誰知道芳菲寫出的材料，又是誰敢在第一時間偷走材料，這是周曉得要知道的。芳菲寫出的材料重要，偷材料的人更重要，這說明在芳菲背後還隱藏著一種勢力。
如果有人對芳菲感興趣，為什麼不在芳菲被雙規時下手害了她，為什麼要等到這時寫出材料後偷走呢？是有人有意行為，還是有人在開玩笑，有這樣開玩笑的嗎？周曉得心裏想著，琢磨著，是自己的人嗎？還是哪個領導？周曉得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他又不能不想任何人，幾乎能想的他都在想，可是想來想去絕大多數人不上班，他懷疑誰呀？
可是事出有因，當周曉得為材料產生懷疑時，又是一個電話把他調走，等到他回來時，材料落在桌子上。周曉得見了喜出望外，這麼說材料回來了，是有人偷走後送回來的，還是有人看了沒有自己放心還回來了？周曉得不知是哪一種更肯定，可是他想肯定的是這種材料是有人看了，至於是誰看的，目的地是什麼，周曉得沒必要詢問，已經顯而易見問也白問。可是真相大白是真的，材料回來了不是真的嗎？材料上寫出了什麼不是真的嗎？對此，周曉得心安理得。
周曉得知道還象過去那樣對付這種人是不行的，他必須要換一種方式，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聰明能幹。可是他想到了的事其他人也會想到，他考慮到的問題其他人也會考慮到，芳菲能寫出材料其他人不能寫出材料嗎？芳菲能說出真相，其他人不能說出真相嗎？外麵的風繼續刮著，他的心裏也是飄飄散散的，這種時候他隻能想到芳菲的材料，至於其他他不能想了。畢竟他是市委書記，有些事他要考慮到全局，全市，不能是一個鄉下，或一個企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