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結束語:過有意義的生活(3 / 3)

做一件好事並不難,難的是一連續一百天都做好事。

當他做到第六十件好事時,鎮上都決不再認為他是裝的了。有一個被小偷從山中虎口救出來的漂亮女人看到他臉都被老虎扒出了一大塊肉,她終於哭著硬要求嫁給了他,她家富有,小偷終於有了老婆,還有了一筆不小的嫁妝。他當然更加高興了,他並沒有停止做好事。

由於他舍身成人的善舉感動了全鎮人,而且很快傳到了官府之中。當地請官見地方上出了如此善人,便想借此人善舉而進一步推動全州的仁愛行為。自然小偷已被破格提升為州府中掌管道德教化的管員。這是小偷從來沒有預想到的。他從前從來沒想到,他的命運居然會在三個月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人們都瞧不起他,都回避他。現在恰好相反了,都願做他的朋友。

小偷在做到九十件好事時,他已沒再想到要得到那山中的無價之寶了,他並不是沒有頭腦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變化全是因為那山中禪師給他帶來的。

他不是做滿了一百件好事。

他顯然不再想得到那個山中的寶物了,但他卻不得不去感謝禪師的點化。因為點化,他現在已是有老婆,有孕中的子女,有名譽,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了,他曾做夢都想不到的,現在居然都有了,他不得不去感謝大師。他購了許多禮品。

一百天,大師果真在那打賭的大庭中等著他,而且將那寶物箱子都放在大桌之上了。從弟子也在。

小偷一進門便跪在大師麵前,熱淚盈眶。大師微笑點頭笑道:居士為何流淚?

小偷激動得哽咽不已,拿出一個小本子翻開,他慢慢將這一百件好事是怎樣完成的,是為誰做的,以及別人是怎麼感激他的都一五一十地作了詳細回憶。最後他又叩了三個響頭,再道出了這些好事給他帶來的巨大變化。他對大師說今天是來謝恩的。禪師不奇怪小偷的譽話,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似的。

禪師道:君子無戲言,這件寶物我還是要送給你的。小偷連連將送來的箱子推掉,他道:我等小輩,豈敢占據寺中傳世之寶,寶物非有德之人才配擁有,禪師大智大慧,恩譯小人,小人終身感激不盡,您千萬別折煞小人了。

小偷強行拒收箱子中的寶物。禪師笑道:居士迷途之歸,已心懷愛心,日後必有大成。也罷,也罷。不過我還是要讓你瞧瞧山中寶物到底為何物?說完禪師便將黑箱子打開,將箱子倒在桌上。隻見箱中飄下來一張泛黃的羊皮紙。

禪師將羊皮紙翻給小偷及從弟子看,紙上寫著一個字——愛,紙的反麵記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禪師道:山中的傳世之寶並不是一個有形的寶物,不是黃金白銀,而是一個關於愛的故事。因為有這個愛的傳遞,本寺的名氣才會越來越大,香火才會如此旺盛。在打賭中,居士已得到了山中至寶,所以生命才開始有意義,人生才逐漸步入坦途,可喜可賀!

小偷長揖之後才下山而去。

他的日子必定會過得更充實,因為他已在一百日內養成了做好事的習慣,養成了愛的習慣。我說生命的意義是居到叉路口去時常為路子指指路。他獨自站在十字路口,晨光照在他灰塵的臉上。他不怕前麵遙遠的路程,已決定參加那場競賽。但是道路分歧,一條向東,一條向西。

無人告訴他哪一條是迷途,我父輩的朋友便步入了歧途,越陷越深,最後缺落在醜陋的深淵之中。在那場比賽中他失敗了,因為沒有人站在十字路口指示他。

人類競爭不已,又一場比賽開始,路還是那條路,我的朋友站在了同一十字路口,一條向東,一條向西。

他無法選擇,他迷惘不已。

我已住在了叉路之側,

我為他明確了前行的方向,

我的朋友終於達成了光輝的頂點,

他贏得了這場比賽,

回來時還帶給了我微笑和點頭。

從那時候起,從他的微笑中,

我已堅定了我的人生,

我不必再流浪,再遠行,

我要用我的一生守住一個叉道,

一個就足夠,

絕不讓經過此道的人墜入無底洞中。

○ ○ ○

有人說人生的意義由從認識程度決定。

還有一個關於禪的笑話:從前有個禪師在教徒弟。徒弟問師父道:什麼是本性?

禪師從桌上拿出一張白紙對徒弟道:本性就像這張白紙。它純潔,清淨永恒,它就是事物最初的狀態。徒弟又問什麼是迷失?

禪師不語,卻用毛筆在紙上亂畫了一堆大便。畫完後,禪師問徒弟,你是愛那張潔白的紙呢,還是愛紙上畫的大便?

徒弟很快說愛那張潔白的紙。

禪師又在另一張白紙上揮毫舞風,幾筆他又在紙上畫了一個豐滿的裸體女人,畫完後,禪師問徒弟:你是喜歡那張白紙,還是喜歡這幅春宮美女圖呢?

徒弟眼珠睜得大大地,口水都流出來了,直接對師父道:他喜歡這幅春宮圖。

禪師又道:白紙是潔淨的,大便是你厭惡的,美裸女是你喜歡的,這個厭惡與喜歡便是你迷失的開始。我們的未來而是不可能長期停留在原初狀態的,它必須發展。它的可性便像河水一樣,在東邊挖一條渠,它就向東流,在西麵挖一溝,它就向西邊淌。故神秀的名偈:“身是菩堤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落塵埃。”使我們看到本來麵目極易受到汙染,蒙受塵垢。我們在生活中便會出現:作繭自溥,騎驢找驢,認賊作父,反認他鄉作適度鄉的情境。

徒弟又問何為開悟?

禪師又在另一張白紙上畫了剛才那個裸體美女拉大便的畫。剛畫完禪師又問徒弟:你是要白紙,還是要這幅美女拉大便的圖畫呢?

徒弟又道:我還是要白紙。

禪師對徒弟道:這個女子便秘,故臉型扭曲,不再美麗。所以,你以後隻要看到美,就要想到還是白紙幹淨。這就是開悟。它有如青青翠竹,盡可能是法身。鬱鬱黃花,無非般若。春來草自青。八兩原來是半斤。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徒弟又問何為高境界?

禪師又揮毫在第二幅漂亮美女的裸體邊題了幾行字: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剛畫完又問:是白紙美呢還是美女美呢?

徒弟不理解師父的字義,它怕師父笑他,故逆心道:是白紙美。

禪師道:錯!還是美女美。隻不過這裏有三層境界而已。先說見山是山第上境。當自我覺醒後,有了知識的熏染,人們有了分別取舍之心,以我為中心,此時見到的山是“自我”見到的山,水也是“自我”見到的水。人們處在相對世界的萬有事相之中,見山見水,尋聲逐色,人的精神流浪從此開始。第二境是開始否定第一境,你見到的美女,在拉大便,你看到了美女也有醜陋惡心的一麵,於是你開始對以前喜歡美女沉迷美女有了強烈的反思,你於是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一切否定。隻有到了第三層境界,你才會看到美女還是美的,隻不過她的美是暫時的,是會隨著時空的變化會變醜陋的,她此時是美的,並不見得她在拉大便時也是美的,她年輕時是美的,並不見得她年老時依然是美的。美是一種動態的美,流動的美。生命總在美醜極之間搖擺。無論是搖擺去,都是以本性為基礎的。沒有這張白紙,就不可能畫出美醜的女人。因此,徒兒,以後無論你在何時何地見到美女,一定不要生起色欲之心,要想到如露亦如電,一切幻泡影,要想到師父今天給你看到的白紙。

弟子聽得似懂非懂,去裏霧裏。禪師為弟子講完道之後,決定帶著徒弟到人間之中去參俗禪。剛到城市邊上,突見一女子正扶著另一女子在大呼小叫。禪師帶弟子快速下山,來到這兩個如花似玉的絕色美女前麵。那扶著的美女對禪師道:我隨我家小姐到這山上采映山紅,由於吃了前麵那棵樹上的棗子,故肚子痛得利害,還煩大師籬救。前麵城裏有醫院。禪師與徒弟同時看到那被扶著的肚子痛的那女子,我的天,原來這小姐真是膚白如脂,貌若天仙,身材豐滿,山水誘人。禪師道:肚子痛得利害,看來隻有背到醫院去了。徒弟立即勇敢向前,表示關切道:師父,您年紀大了,這張白紙還是我來背吧!師徒二人將小姐送到醫院後便離開了。

徒弟離開時還一步三回頭,顯在有點依依不舍。禪師警地提醒徒弟道:白紙。白紙。隻是一張白紙。徒弟道:我知道是白紙,我真是連一張白紙都舍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