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有些無語,她覺得這個具有兩儀島血脈的女人實在有些不靠譜,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想著如何撈好處。忽然間,她又想到自己這個主子也不一定就是靠身體才能迅速上位的花瓶,或許這和她的貪婪性格有關。
天道雖然高高在上,世人隻有頂禮膜拜的份,可是天道中也有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睡,而這些閑人除了苦心修行,南征北戰之外,他們哪裏想過後勤的供應問題?這些修士和戰士日常修煉所需要的材料是何等一個天文數字,那麼天道如何負擔的起。
七娘想到自己主人刮地三尺收刮民脂民膏的一些場麵,頓時有些明白了,她再看下花劍的目光中就多了一絲敬畏。
外域監察史除了巡視監察一應外域的明麵上職能外,似乎也是天道放出來的一個強盜。
看著七娘變化的神色,花劍哪裏想到老仆人想了這麼多,她隻以為對方為如何從向家餘孽手中爭奪苦修士遺骸而費心,她輕輕的笑了笑,隻是她的笑容不再那麼白癡,而有了一些狡黠的韻味兒。
這些插曲無關大雅,也改變不了什麼,光劍依然刺進黑雲中,黑雲依然包裹著光劍,仿佛他們天生就應該如此敵對,又密不可分。
苦戰過後的修士偶有交談聲響起,他們重新找到自己的陣營,看著傷痕累累的同伴,戚戚然的想著死去的同伴,雖然這種生的慶幸依然被陰影籠罩,但畢竟是生,難免就有些喜悅。
華夏隱門才俊重新聚在一起,驚魂未定的談論起來,述說著之前的凶險,討論這那黑白分明卻又不可分割的奇異情景,稚嫩的臉色染了血色,便顯得成熟了。
在這值得慶生的時刻,隻有一個人在偷偷的哭,似乎所有人都遺忘了一個存在,可是她卻記得清楚,記得傷痛。
離如煙抱起靈兒,輕聲安慰幾句,可是後者哭的更厲害了。她原本不知道三才天門的關門弟子會與那個飄渺的無極殿有任何瓜葛,可是那淨世靈種卻在不停的告訴她,懷中的女孩,便可能是那裏的傳人,這是一個荒唐而矛盾的問題。
“你畢竟踏足紅塵多年,不知道也是正常,”寒芷幽似乎猜到了離如煙的疑惑,“靈兒出生時你不在,自然也不知道她便生於天門後山的那棵樹,無父無母,生而知之。又擁有某些可以窺視未來的能力,不是那裏既定的傳人又是誰?”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這些?”離如煙有些惱怒,一直視靈兒如親女一般的她,如何接受的了這樣的事實?
“師尊不想讓你難過,她終是會走的,”寒芷幽淒淒說道。
“不能不走嗎?”
“師尊走了,就是想辦法讓她不走,可是無極殿那個固執的老頭,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寒芷幽無奈說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離如煙依然惱火,不知道靈兒的身世也就罷了,身為三才天門最傑出的年輕弟子,她竟然不知道這些秘辛,實在可惡。
寒芷幽略略沉默,說道:“你已入世,便沒必要知道這麼多。”
“這是什麼道理?難道我不是她的娘親嗎?”離如煙憤怒的說道。
“她的娘親是天地,是無極,是生,是死,是輪回,你不是,我也不是,師尊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是,”寒芷幽看著一臉失落的同門,仿佛心中多年受到的暗氣消了幾分。
“不知道永遠比知道好,”離如煙那裏不知道對方故意撩撥自己,她冷哼一聲。
“可是你已經知道了……”
“……”
靈兒不知道兩位師姐談了這麼多廢的不能再廢的廢話,她想了想,懷裏就多了一隻玉兔,紅紅的眼睛,咧開的三瓣嘴,靈兒覺得玉兔不再可愛,而是有些醜陋,她知道自己哭的時候,眼睛也是紅的,嘴也是咧開的。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去死,而是看著最重要的人慢慢的死去,”童子琪搖了搖頭,“我知道他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說完她看向司徒靜,“你是因為什麼而接近他?”
“其實本小姐還是很難過的,”司徒靜先是表明態度,然後用鄙夷的目光看著童子琪,“雖然我承認他們家那群老不死的給了本小姐一些好處,不過,本小姐不是那種貪財的人,所以對他……”
“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想知道了,”童子琪打斷司徒靜,她望著某個地方,那裏正是蘇雲軒被活埋的地方,迷惘的說道:“其實,他有時候也是可愛的,或許我應該嚐試撇開一切利益,去試著喜歡他。”
“他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司徒靜的目光越發鄙夷了,“你們這些人,總是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