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聞芍軒外紫菁扣了扣門，卻沒有人回答。
“公主！”紫菁加重了語氣，心裏因為著急又不由得緊張的發顫，“李公公求見……”
靜默了一會兒，“可是太後麵前的紅人兒李前李公公？”清冽溫和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稚氣從紫菁身後傳來。
一驚，紫菁回頭，看見文越從廊後款款而來，一襲素色衣衫，嫋嫋婷婷，頭上隻是尋常的發髻，兩支纏銀白玉簪斜斜挑出，愈發是清冷之氣。明明才過及笄之年，卻是一副成人神情。
“正是。”紫菁屈膝行禮。
頓了頓，文越走上前來推開了聞芍軒的門，臉上依舊清冷至極，“真是避不過這日了。”不過，這倒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隻是比預想的早了那麼些許。
“公主……”紫菁皺了皺眉，公主自來不與人爭鋒，這九年來一味忍讓至此，如今本就不喜文越公主的太後忽然要召見公主，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紫菁姐姐，不必為我擔心。”倒像是猜透了紫菁想法一般，文越這麼一回頭，算是笑開了來寬紫菁的心，清秀的臉上方因這一笑有了些十五年華的少女神氣，“倒是快些梳妝完去見那老太太的好。”
紫菁見文越倒是一副豁達樣子，也隻能勉強一笑，往廊後走去：“藍芷，快來給公主梳洗。”
遠遠的有如鈴女聲傳來：“是。”藍芷打開最後一個八寶檀木箱，俏麗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公主，這可怎麼好？”
文越聞言放下手裏的書，看藍芷的苦瓜臉，不由得被逗笑：“想是沒有合適的衣袍去見太後？”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緊張慌亂。
“正是呢，這下可是麻煩了，若是太後麵前失了禮，”藍芷著急的跺著腳，腳上的鈴鐺叮叮零零，“那可是弄不好要殺頭的呀。”
文越這才蹙眉沉思起來，這幾年自己皆不受寵，每年分例也就得的不齊整，就算是公主也沒有不被人踩在頭上的道理啊。她深深歎了口氣，如今也難一時半會的得一件尚能見太後的華服。一時之間，整個聞芍軒都陷入沉默。
“不如……不如去戚棠閣那裏尋尋？”藍芷有些遲疑地說，她尚記得戚妃娘娘生前有預備過一件華服給公主的。
“胡鬧！”紫菁正好進來，聽到藍芷這麼大膽的話立馬給她了一個榧子吃，生怕又激起文越的傷心，隻好壓低了聲音，“那是戚妃娘娘生前住的，公主自來不許人隨意進出的。”
不料文越早就全聽了去：“紫菁姐姐不必多心，及笄已是一年，我再不會為此過於傷懷的，”
頓了頓，又道：“藍芷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公主……”紫菁有些心疼的看著這個過早成熟的女孩子，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文越站起身來，淡淡笑著看了看紫菁，心裏全然也是明白她的心疼的。
“泠兒漣兒，隨我一道去戚棠閣。”文越垂了垂頭，母妃，你會幫我的對嗎，“紫菁姐姐和藍芷先幫文越備好熱水和發飾可好？”
紫菁微微一歎：“公主多禮了。”戚棠閣和聞芍軒同屬拓羽宮，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幼時，文越與母妃同住東麵的戚棠閣，而母妃薨後，文越住在那裏未免時時觸景傷情，便搬去了西邊的聞芍軒，規格雖要小些景致卻也還是怡人，也免去了好些傷感。不知不覺已是十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