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衛蘭莞爾一笑,想了想,還是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以後你不用稱我為女主,我叫煦月,你,還有你們大家,都可以叫我煦月姑娘。至於你們國主那邊,我會去和他說明的。”
我在白城行宮的日子,不過是浮生一夢,夢醒了,總不至於還要留戀夢境不成?
既然決意要走,我想我還是早點講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比較的好。
衛蘭和幾個侍女想不到我會突然這樣說,一時都非常驚訝。最後還是衛蘭小心的說道:“但是奴婢以為,國主對您.....顯然是一片真心,再說您既然已經......”。
她自付自己是奴婢的身份,終究不敢繼續說下去。
而我明了她思慮所在,所以也不再爭辯。
淡然一笑,我不再言語,轉身便走到了妝台邊,將一頭青絲梳理了一下。
因我身體剛剛複原不久,是以現在的膳食都一律清淡為主。偶爾也有藥膳,以藥材燉了老鴿或是其他生禽過來,配著其他菜肴一起食用。藥膳一般味道都不太好,一揭開蓋子,滿殿都是一股子藥味。
我這幾年是吃藥多過吃飯,是以聞見這股味道,食欲便頓時消減了下去。
我對飲食其實並不在意,隻要不是十分的難以下咽,還是可以不顧瑕疵的吃下去的。
何況我在這裏這些時日,一應供應並不短缺,隻是行宮裏沒有禦廚那樣的水平,總的來說,起筷吃上一些,配著湯藥調理,身子恢複的也算一日比一日精神好了。
但是今日晚膳時分,溫廣行卻不約而來。
他甚少在這個時辰過來,因此我微微有些驚訝。抬頭看了一眼立在我身旁的衛蘭,卻見她低下頭去,我才有些明了,想來我先前說的話,已經傳到了他耳朵裏。
果真是事無巨細,他必然都是萬分上心。
可是這隻是現在的他,會這般對我。君心難測,天恩不可揣摩,我在北唐皇室裏做了幾年的金絲雀,從漢王妃到淑珍皇後,對於做了帝王的男人能夠賦予女子的愛情,實在是看的不能再透徹了。
因此我沒有半分奢望,奢望一個富有四海的男人,會為某一個女人保持一生的愛戀和忠誠。
他看著我,並不說話,我亦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