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何影視藝術美感(2)(1 / 3)

第四節 經典影視作品欣賞

一、戰艦“波將金”號

1925年,蘇聯政府為紀念1905年革命,委托愛森斯坦等七八位導演拍攝幾部獻禮片。愛森斯坦與尼·阿卡疆諾娃合作創作了劇本《1905年》。最後,愛森斯坦決定隻選取一個片刻,即停泊在敖德薩的“波將金”號戰艦起義,來代表整個1905年革命。

影片《戰艦“波將金”號》描寫了1905年革命中的一個真實事件。那時,由於沙皇反動專製統治,引起人民強烈不滿,罷工浪潮波及全國。1月9日,是曆史上著名的“血的星期日”,沙皇政府血腥鎮壓示威遊行群眾。人民的情緒波及到駐紮在黑海的水兵,他們終於爆發了起義。

愛森斯坦是電影蒙太奇理論的開山鼻祖。他認為蒙太奇是影像的衝突,是由不同性質的兩個元素的衝突迸發建立新的概念,而不是單純的影像與影像的組合。《戰艦“波將金”號》的劇作結構和鏡頭組接,就是嚴格接照“蒙太奇衝突論”來組織的。整部影片包括五個部分:1、“人與蛆”,描寫艦上士兵所受的非人的待遇,當他們發現牛肉上有蛆時,群情激憤,成了起義的導火索;2、“後甲板上的衝突”,士兵被召集到後甲板,起義者與沙揮指揮官發生衝突,指揮官下令殺死叛亂者,但行刑隊伍拒絕開槍,起義者拿起武器,把軍官和神甫扔進大海。起義帶頭人、中士華庫林楚克被擊中,墜入大海,水幸犧牲;3、“憤怒抗議”,華庫林楚克的屍體被汽艦載到岸上,岸上群眾深切哀悼,要化悲痛為力量援助水兵;4、“敖德薩階梯”,人民群眾在階梯上向水兵致意,沙皇軍隊前來向手無寸鐵的群眾開槍,屍橫遍野。艦上的水兵向沙皇總參謀部開炮。5、“戰鬥準備”,海軍艦隊的水兵們做好準備,沙皇海軍艦隊的水兵們拒絕向水兵兄弟們開炮。“波將金號”紅旗飄揚,駛向前方。

這五部分都嚴格按敵我矛盾衝突而展開。整部影片由1346個鏡頭構成,鏡頭與鏡頭間的聯係,每人細節的取舍安排,完全依照“衝突蒙太奇”。其中著名的“敖德薩階梯”片段,蒙太奇技巧運用達到爐火純青。在敖德薩階梯上,一群士兵步伐整齊地舉槍由上而下逼來。沙皇士兵與手無寸鐵、東竄西跑的混亂人群形成強烈對比。在這大場麵中也精心安排寓意深刻的細節,一個懷抱嬰兒的母親勇敢地逆流而上,朝士兵走去。年輕的母親中彈倒下,她的嬰兒搖籃車順著階梯顛簸而下,無辜的嬰兒遭難。敖德薩階梯平時隻用2分鍾跑下,愛森斯坦在此用10分鍾表現士兵走下,時間仿佛無限延續,強化了沙皇軍隊的殘暴,更加激起人民的反抗情緒。終於起義水兵向總參謀部開炮,接連出現從三個不同角度拍攝的三個不同姿態的石獅子,臥著、坐著和躍起的石獅子,如一隻怒吼的獅子跳起,象征著人民力量的覺醒。

雖然,1905年起義失敗,但影片的結尾卻是樂觀的,預示著1917年革命的勝利。戰艦從沙皇海軍艦隊前勝利駛過,成為革命事業前進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當時是默片時代,電影是黑白片,沒有彩色,水兵起義時“波將金”號戰艦上那麵飄揚的紅旗,是愛森斯坦獨具匠心讓人將紅顏色逐格地塗在拷貝上。由此也可以看出,作為藝術家的愛森斯坦將自己對革命群眾強有力的意誌和行動的強烈感受,表現在影片裏。

這部影片充分體現愛森斯坦的“類型演員”觀點,對他來說,演員是活的材料,演員不是表演而是類型——由類型派生出典型。影片中除三名專業演員外,所有角色都由群眾擔任。愛森斯坦依照他的“類型說”去尋找演員,比如夾鼻子軍醫,就是他在觀察一般醫生特點夾鼻眼鏡等同醫生,形成醫生綜合形象,再去尋找,最後確定由一個對電影、醫學一無所知的搬運工扮演。還有那個從軍牧師就是同愛森斯坦本人擔任。

影片於1925年底在莫斯科大劇院隆重上映,受到觀眾的熱烈歡迎,但因其強烈的革命性,也遭到許多國家禁演(法國於1952年、日本於1967年、巴西於1964年準演)。《戰艦“波將金”號》標誌著蒙太奇理論的進一步完善和世界電影藝術的巨大發展,是世界電影藝術的經典作品。

本片在1929年美國全國電影評議會評選“四大電影佳作”中排名第三;在1952年和1958年比利時評選的電影誕生以來12部“最佳片”中,評為第一;在英國《畫麵與音響》雜誌1952—1982年間四次邀請國際知名電影家評選“世界電影十大佳作”的活動中,分別列為第四、第六、第三、第六;在1978年巴西《標題》雜誌刊登的電影誕生以來的100部“最佳影片”中,被評為第二名。

二、西線無戰事

這是戰爭片曆史上的第一部有聲片。

本片根據德國作家雷馬克反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同名小說改編。雷馬克曾經當過新聞記者,並在西線負過傷。他根據自己的戰鬥經曆寫作了這部小說,並運用他所擅長的細膩的筆觸,再現了戰爭的恐怖。他對於戰爭張開血盆大口吞噬年輕人的生命感到沮喪,並在他的小說中對戰爭進行了譴責。因而,他被稱為反戰作家。當他的《西線無戰事》出版並被搬上銀幕後,許多參加過一戰的德國老兵非常反感,他們覺得書和電影給他們臉上抹了黑,使他們在世人麵前丟了臉。這些人當中包括後來成為風雲人物的希特勒。他成為德國元首後,很快把書和影片都給禁了。

影片的情節並不複雜。1914年8月,德國宣戰。在席卷德國的愛國主義聲浪中,作為好戰分子的老師積極鼓動自己的高中生投筆從戎,全都去當步兵。於是,一群天真爛漫的學生兵來到戰場。他們在戰場上沒有找到光榮和自豪感,反倒被痛苦和死亡所困擾。主人公保羅為自己耳聞目睹的現實痛苦不堪。他不住地為瀕臨死亡、走向天國的戰友默默地禱告,直到禱告被現實徹底擊碎。他在戰場上變得有些嘮嘮叨叨。在親眼目睹了一個人的死亡之後,他禁不住自言自語道:“我親眼看見他死去,在這之前我還不知道死是怎麼一回事。”在影片的著名段落中,他和附近一位即將死去的法國兵一同躺在地上,聽著法國兵痛苦不堪的呻吟聲。他慢慢地靠近那位法國兵,並懇求他原諒自己:“你和我一樣都是人,而我卻殺了人。原諒我,夥計。上帝,我們為什麼要這樣,我們的要求不過就是要過平平安安的日子。”他的歇斯底裏的呐喊聲久久回蕩在空曠的原野。對戰爭毫無好感的他在戰爭間隙回到家鄉,看到後方的人們對戰爭癡情依舊,並嘲笑他對待戰爭的態度,把他比作一個不值一提的懦夫。

帶著絕望心情回到戰場的保羅與老卡特同壕作戰。老卡特幾乎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一次作戰中老卡特不幸負傷,當保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卡特轉移到安全之地時,他已經意識到老卡特已經死了。他默默地呆坐在戰壕裏,這時不知從何處飄來一段動聽悅耳的口琴曲。此時,一隻蝴蝶飛入他的視線,於是他似乎忘記了一切,不顧一切地去捕捉。這時,一位法國狙擊手向他開了火。保羅的手緩緩地張開,他就這樣死去了。

在影片的結尾,我們看到一隊士兵有如一群來自地獄的幽靈一般行進著。他們的眼睛裏流溢著悲傷和怨恨的神情。

導演劉易斯把攝影機的鏡頭緊緊對準戰壕中的被戰爭拖垮的士兵群像。為期一周的炮擊和自殺性攻擊,交替出現。我們看到戰初士兵們以好奇的心情參戰,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在戰爭中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影片主要通過年輕的德國士兵保羅·鮑馬爾的視覺告訴我們,任何人的勝利對人類而言,都是雖勝猶敗。戰爭使人類變得相當冷漠。保羅對自己的新夥伴們說,“我們的身軀是地球,而我們的思想便是黏土。現在,我們整日整夜與死神相伴,睡不安寢,食不甘味。”這一十分理性化的詞句倒也符合德國人作為“哲學民族”的天性。影片不顧過多的對話與動作帶來的煩擾,依然我行我素地通過雄辯的語言陳述觀點。

本片作為早期的有聲片,把戰場上的聲響充分運用到了影片創作之中——雷鳴般的轟炸,馬克沁機槍慢速射擊時致命的“噠噠”聲,跳彈的尖叫聲,以及徒手搏鬥時敵我雙方發出的怒吼聲。

敵軍成群結隊地壓了上來,有如一群殺氣騰騰的魔鬼。這時,攝影機隨著敵軍的行動緩緩跟進,時而切換到學生兵們那惶恐不安、手足無措的麵部特寫。而後便是一場短兵相接的肉搏戰。對這些初嚐戰地滋味的孩子們來說,惟一的精神支柱便是經驗豐富、待人寬容的老兵卡特。在戰場的任何緊急關頭,他都能審時度勢,分清輕重緩急。當孩子們衝動地要去搶救已受致命傷的戰友時,他理智而又冷酷地說,“算了,他已經是具屍體了。”他的冷漠受到了學生兵們的指責。

值得一提的是,劉易斯在這部影片中,起用了一批非專業演員,使得影片看上去更為真實自然。同時又很好地表達了影片的思想,即無知而天真的孩子們在戰場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盲目地麵對著死亡和恐懼。這群非職業演員,和路易斯扮演的粗暴而又有幽默感的老兵形象形成鮮明對比。影片的結尾被稱為是經典性的,一位在戰壕中待膩了的士兵在停戰日追逐一隻蝴蝶,不幸被敵方流彈打死。

影片並未自足於渲染戰爭給人類帶來的恐懼和悲傷,也未停留於表現“戰爭即人類自掘的墳墓”這一反戰主題。它不像當時的許多影片那樣,一味熱衷於讓角色發表長篇大論的反戰演講,而是著重於營造一種灰色的、絕望而壓抑的氣氛。盡管影片中的不少場麵催人淚下,但是導演以理性電影的尺度,牢牢地把握了情感內容的表達。他通過調動攝影機或聲音處理的技巧,細膩地表現了處於瘋狂狀態的年輕人如何從惡夢中醒來的微妙過程。

到了70年代末,雷馬克的小說被再次改編,拍成電視連續劇,並取得了不俗的反響。本片獲得當年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獎。

三、卡薩布蘭卡

電影在自己的發展過程中,不斷造就著一位又一位明星和銀幕上的偶像,同樣,它也常常使一些平常之地成為世人皆知的名勝。影片《卡薩布蘭卡》就是一個例子。

二戰時,法法國淪陷後,有很多不堪納粹壓迫的人取道非洲,再經裏斯本逃往美國。法屬摩洛哥北部城市卡薩布蘭卡成為這些逃向自由的人們的必經之地。一時間,各路難民雲集卡薩布蘭卡,黑市上護照生意十分紅火。

一天,一位叫司特的斯的納粹警察頭目從柏林飛來。他此行的目的一是要查清兩個德國信使不久有被殺一事,二是要追蹤剛從集中營釋放出來的捷克左翼運動領導人維克多·拉斯羅,阻止他經這裏飛往裏斯本。當地治安警察局長雷諾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他既效忠於法國的偽政府,卻又十分憎慢德國納粹。他告訴斯特拉斯,殺害德國信使的凶手已經查明,當晚將在裏克飯店設伏逮捕他。

裏克飯店是一家豪華的夜總會,老板裏克是一位風流倜儻、麵色冷峻的美國人,他每天周旋於三教九流之中。而在眾多的來客中比較了解他的要數雷諾。裏克曾在西班牙和埃塞俄比亞參加過反法西斯戰爭。

這天晚上,刺殺了德國信使的猶加特來找裏克,他從德國信使身上弄到了兩張由德方簽署的通行證,他要裏克代他找到買主。裏克表示願意幫他這個忙。

裏克飯店猶如一個險惡的陷阱。雷諾領著司特拉斯到達飯店後,悄悄告訴裏克過不久要在飯店裏抓人,並告知拉斯羅已經到了卡薩布蘭卡,要他不要幹擾警方的追蹤計劃。當雷諾以老熟人的身分介紹裏克並說及他是中立人士時,不料,司特拉斯卻不動聲色而又了如指掌地說出裏克的真實姓名、實際年齡和過去的經曆,並要挾他必須幫助他們阻止拉斯羅逃往美國。裏克神色自若地加以拒絕說,除了開酒店,他對“狐狸”和“獵狗”都不感興趣。拉斯羅和伊爾薩如約來到飯店,令伊爾薩驚奇的是,她無意中遇到了一位老熟人,飯店鋼琴師山姆。而這時,司特拉斯和雷諾出現在拉斯羅夫婦麵前,盤問他們此行的目的。拉斯羅拒絕回答。雷諾從中斡旋,要他們改天到警察局再接受查詢。百感交集的伊爾薩來到山姆麵前,點了一首《時光流轉》。歌聲使從屋中走出的裏克驚呆了。見到裏克,伊爾薩主動前來握手,並向他介紹了拉斯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