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水之後,舒服多了。完事之後,我也在洗刷間裏洗了把臉,隻是回屋沒像阿誌那樣用床單擦臉罷了。
我的臉還沒有晾開,阿誌就對我說:陸新,我們走吧?
走那麼早?我說,好像很留戀這裏似的。
走吧,在這呆著有啥意思。阿誌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穿鞋。
好,走。我同意了。
我們走到前門櫃台,把鑰匙交給了王姨,她也許剛睡醒,眼角還殘留著眼屎。
她拿回鑰匙,沒說啥。我們出得門來,阿誌罵了一句“王八操的”,不知道是在罵王姨,還是在罵天氣,抑或是這個操蛋的世道。
白天我們很容易地就辨清了方向,走到了大路上。路過洗頭房的時候,發現門口的燈不轉了,門關著,看來我的大姐們,阿誌的小姐們都還在休息。
在大路上的時候,我們卻陷入了迷茫,因為我們找不到我們來時的公路了,從那條路我從我們的縣城來到了新野,走了一天,現在卻不知道該如何再次到達那裏了。
我們該往哪裏走?我問阿誌。
我也不知道,是該往北吧。阿誌說著,指向了他認為的北的方向。
我是辨不清方向的人,但是卻明顯地知道阿誌所指的方向肯定不是北。因為我們麵向著太陽,他卻指向自己的右側。
你指的那是南。我告訴他。
他沒有辯駁,而是說:也許可能是往南吧。
看來阿誌已經找不到北了,我雖能找到北在左手一側,卻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才能通向我們初始走過的路。
要不我們順著走就得了,不一定非得找我們來時的那條路。阿誌說。
我不同意,因為如果我們這樣隨遇而安的話,那我們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到濟南的了,也許最後我們轉了個大圈又轉回來,這顯然不是明智的策略。
我們還是找原來的那條路吧,不然我們走亂了就麻煩了。我說。
好,那我們該怎麼回到那條路上呢?阿誌問我。
我本來想再次給出一個扔鞋的建議,但是我沒有。我怕萬一鞋子落下來卡住了的話,鞋尖指上,我們找不到梯子上天。
要不我們問問路吧?我建議。
過來了一個老頭,走得飛快,滿身大汗,想來是晨練的人。
大爺。阿誌叫了一聲,那老頭停下來,腳上卻還在一直原地踏步。
我想問一下公路怎麼走?阿誌繼續問。
什麼公路?老頭反問我們。
我突然意識到我們還沒有做好問路的準備,因為我們壓根就不知道那條路叫什麼路。
就是湖邊上的那條路,還有汽車站。我補充道,希望這些能提示他我們指的是哪條路來。
你們是說永豐路吧?老頭說。
對,應該是,那個湖就叫永豐湖,還有個塔叫永豐塔。我說。
那就沒錯了,是永豐路。老頭終於確定了我們要去的路。
那我們怎麼走?阿誌問他。
走到前麵那個路口左拐,然後一直走,看見利來賓館左轉,一直走就能走到。老頭告訴我們。
然後我們兩個陷入了迷茫之中,因為我們好像是沒怎麼弄清楚怎麼走。
看到自己如此清楚的指路並沒有被我們理解,老頭有些失望,他說:走吧,今天我就改變一下鍛煉的路線,你們跟著我走,我把你們領到永豐路上再回來。
老人的好意讓我們不勝感激,一個勁地對他說謝謝。
他沒說啥,一句“走吧”之後就快步前行,我們沒辦法,加快步伐跟上。
我覺得作為一個剛成型的年輕人,我們兩個人和這個老頭比是沒有問題的,結果我們卻輸了,輸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