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兔兒跟在我的身邊,他低著頭,看起來神情也很低落。
都說老狗成精。兔兒本來就靈性,又活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爺爺去世意味著什麼。
墳坑早在前一天便挖好了,棺材送下去之後,很快便落棺封土。等我們又捯飭祭拜一番,送殯的眾人便轉頭回家。
臨走時候,兔兒直挺挺的躺在爺爺的墳頭上,任我怎麼喚它都不理會,隱約還能看到它昏黃的眼睛裏,掛著兩行淚。
我心裏更難受了,想了想,也沒再叫,就讓它在這裏多陪爺爺一會兒吧。
等我們回到家時,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站在院子門口,正是那個身穿唐裝的神秘老頭。
二叔和他的三天之約到了,這次他卻是沒帶別人,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裏。
看到我們出現,老頭沒搭理我,目光隻盯著慢慢悠悠走在後麵的二叔。
“三天時間已經到了!”二叔快要走近的時候,神秘老頭衝他拱了拱手,開口說道。
二叔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他跟上。
眾人一起進了屋,二叔讓那老頭先去了爺爺的屋子,自己在後麵跟著,臨進門時,他轉頭看了看我爸,眉眼之間,帶著垂詢,似乎想問我爸進去不。
我爸搖了搖頭,二叔這才關上了門。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們進去之後,我爸轉頭對我解釋道:“你二叔是個有本事的人,我摻和不了他們的事。”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起二叔的事,我心裏一動,趁著二叔和老頭聊天的空擋,打算探探我爸的口風。
我遞給我爸一支煙,給他點上,然後才小心問他,二叔到底是什麼人,說他有本事,到底是哪方麵的本事。
我爸吐了口煙卻閉了嘴,沉默的看了我半天,最終隻是長長歎了口氣,依舊一言未發。
這下我徹底沒轍了,爺爺已經走了,我爸又一個字不肯說,剩下的知情人,恐怕隻有二叔和那個神秘出現的老頭了。
那個老頭至今我依舊不知道他的身份,想從他那裏得到消息,應該沒什麼可能。所以,唯一能問的人,也隻有二叔了。
二叔對我的態度算不上友好,甚至還對我動了手,似乎根本也沒把我當成親戚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心裏拿定主意,一定要當麵去問個清楚,哪怕再被打他一頓我也認了。
沉默的跟我爸坐在堂屋裏,足足過了兩個小時,二叔和那老頭才終於從爺爺房間走了出來。
進去的時候,兩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但出來時,他們卻有說有笑,二叔冰冷的臉色第一次變得緩和,沒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
這些我更想不明白了,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好幾次都想找機會直接問二叔,可每次都被我爸打斷,最終也沒說出口來。
我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到了這天晚上,聽到四周都沒什麼動靜了之後,我偷偷爬起了床,摸黑走到二叔的房間門口,敲了半天門,結果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起先我還以為是二叔睡的死,但到後來,我一推門,發現門根本沒鎖,直接就被我推開了。我心裏一驚,連忙進去打開燈,四下一看,二叔根本不在屋裏,床上整整齊齊的鋪著被子,連一點褶皺都沒有。
他去了哪裏?我心裏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畢竟二叔本來就神秘,晚上出去做什麼事情也不奇怪。
不過等到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發現父親床上也空蕩蕩的之後,我終於感覺不對勁了,家裏四處找了半天,最終在堂屋的茶幾上,發現了父親留下的紙條。
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我和你二叔去辦點事,你看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