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蔣碧微:戀愛與婚姻的落差(3 / 3)

而這筆分手費也令蔣碧薇成為頗受爭議的人物。有人因此說蔣碧薇愛錢拜金。可對蔣碧薇來說,她索要的分手費,一部分是出於實際的考慮,更多的,則是飲恨之舉。這時的她,對於當年與徐悲鴻的私奔是懊悔的。後來,徐悲鴻的那幅《琴課》被她掛在臥室裏,每日麵對,視若珍寶。無論索要多少青春損失費,蔣碧薇這輩子永遠不可能與徐悲鴻一筆勾銷。隻可惜很多年以後,她才學會了寬容,學會了釋然。

情婦生涯:愛到不能愛

蔣碧薇將張道藩引為“唯一的平生知己”,一提起他,便仿佛又回到了初戀時期,用少女情懷去仰望他的豐功偉業,讚美他的溫存與關懷。

即便張道藩最終也未能給她一個名分,她也沒有一句怨詞。蔣碧薇曾說:“我固然愛道藩,但是這一份愛盡可寄寓在心靈裏麵,我對道藩從無占有之想,而且我一直希望他能有愉快幸福的生活。”

到1958年底,蔣碧微和張道藩一向激情四射的愛情,終於愛到了不能愛時候。

戀愛與婚姻再次呈現出巨大落差,他們之間已經彼此倦怠,張道藩告訴蔣碧微,他想去克裏多裏亞島了。但似乎蔣碧微這一邊的愛情之火還在燃燒,但她明白張道藩已經做出決定,為此,她以去南洋考察探親為名,於1959年1月先行一步。而在臨走前,她給張道藩寫了一封長信,希望重新用舊日的信筏點燃張道藩即將熄滅的愛情之火,但又希望張道藩能有一個完整的家,但這是不可能的。對此,當1959年,蔣碧微與張道藩分手以後,蔣碧微的女兒徐靜斐忿忿地說:“張道藩不是答應六十歲跟我母親結婚嗎?到了六十歲,張道藩請了許多客人,給我母親辦六十大壽。祝壽的熱鬧結束了,把客人都送走了,我母親就問他,幾十年以前,你不是答應嗎,六十歲跟我正式結婚,今天我已經六十歲了。你應該兌現你的諾言啊。張道藩不表態,不吭氣。我母親是有脾氣的嘛,一生氣,就跟張道藩大吵一架,以後就分手了。”

堅硬的外表 脆弱的內心

1960年暮春,蘇珊帶著女兒返回台灣,張道藩也搬入新居。蔣碧薇借喬遷之名給張道藩寄去一封信,似是訣別之意。她說:“自從我被悲鴻遺棄以後,沒有和你的這一段愛情,也許我會活不下去。”“現在好了,親愛的,往事如過眼雲煙,我們的情緣也將結束,讓我們堅強一點,麵對現實,接受命運的安排……希望你不必悲哀,無須神傷,你和我都應該感戴上蒼,謝謝它對我們的寬大與仁慈,甜美的回憶盡夠陪伴我們度過風燭殘年。”

然而這表麵上的灑脫,並不能掩蓋她內心的傷痛和惋惜。是的,兩人深度糾纏三十多年,在台灣同居十年,他始終沒給她妻子的名分。因為張道藩當時官至台灣“立法院長”,妻子蘇珊到蔣介石官邸告狀要求主持公道,不然就向新聞界尤其是西方記者抖落一切。是要一個美人遲暮的蔣碧微,還是要名譽、地位、前途?張道藩縱然糾結卻依舊清醒。比起感情大過天的徐悲鴻,他的政客本質表露無疑。

蔣碧微的失落可想而知。三十年的煩惱、痛苦夾雜著甜蜜的生活,像是一場春夢乍醒。當年那句“等你六十歲,就和她離婚,來娶我罷”的誓言海市蜃樓般幻滅,她卻從一隻飽滿多汁的蜜桃變成了幹癟的果核。隻是果核依舊硬朗好強,毫不嘴軟地總結:“基於種種的因素,我決計促成他的家庭團圓。”

愛是施與 不是攫奪

自從1959年,蔣碧微從張道藩的院長官邸搬回位於溫州路的房子後就開始了最後十年的孤獨生活,她的樂趣僅限於和鄰居打打麻將,和票友一起聽聽戲,剩下的時間就是撰寫回憶錄。而此時蔣碧微的生活依托完全就是靠和徐悲鴻離婚時索要來的那筆財產。這時,她才發現,原來這一生不曾用過任何人一塊錢,也沒有向任何人借過錢,都是依靠“徐先生”離婚時給她的畫換錢為生。原來她視為生命的尊嚴和驕傲,都是那個“負心人”提供的。她後悔當年的強硬,多少美好毀在了一意孤行,徐悲鴻之死是與日夜作那一百幅畫有關的。晚年的蔣碧薇在回憶錄中寫道:“我在痛苦中摸索掙紮了半生,痛苦使我了解人生的真諦,我對愛的觀點是施與,而不是攫奪,甚至於我還想:攫得愛情而又失去,反倒不如從未得到的好。”

蔣碧薇做了張道藩的情人之後,她的一兒一女也先後離家出走。1949年,她的兒女都留在大陸,而蔣碧薇則跟隨張道藩去了台灣。

晚年的蔣碧微真是孤獨,獨居近二十年,1978年2月16日,蔣碧微寂然離世。

蔣碧薇啟示錄:

戀愛與婚姻存在著落差,讓人感慨讓人無奈。

戀愛時,你說,親愛的,我們去河邊散步吧。婚後,你說:老公,陪我去趟菜市場,那麼多菜,我提不動。戀愛時,你羞羞澀澀,躲閃嬌羞,他吻你一下如甘露入口;結婚後,他賊手探進內衣,自如似春風吹開花朵。窗簾被陽光曬出了斑駁,植物在根須上盤根錯節,不分彼此。婚姻就是這樣,再沒有了戀愛時的新鮮感,彼此熟悉到了不分彼此,一切便舊了,無聊了。無聊自無趣開始,倦懶從陳舊處出發。人舊了,時光舊了,隻有心思常新著,步調不會一致。他曾對你一見傾心,將頭低到塵埃裏來討好,是出於動物的本性,你身上,總有一種別樣的美麗打動了他;婚姻,平平淡淡,他疲勞倦怠,性事潦草,你所為,必有一件無可容忍之缺點,深藏於心,你抱怨的同時,他也許正在忍耐。你說今年沒有送我玫瑰花,他也許正在想為什麼婆媳總在明裏暗裏掐架,戀愛中聚集到一塊去的默契在婚姻中迅速分散,回複本真。婚姻與戀愛,是多麼的不同,就像陽春白雪之於下裏巴人,婚姻裏講柴米油鹽,婆婆媽媽,都是生存法則世俗規矩;戀愛,總是風花雪月,點點滴滴都是浪漫,遊離在現實之外,永遠可以不食人間煙火。戀愛太美,曉鏡朱顏,春花燦爛,美到人生若不經曆,便枉費青春。但是婚姻就不一定了,婚姻是飄在水上的小船,大多數的時候,是被世俗的風吹著向前飄。看戲的時候,戀愛是戲,婚姻是人生,如戲的人生太纏繞曲折,如人生的戲又太直白簡單。吃飯的時候,婚姻是中餐,做好了鮮香美味,營養豐富,做不好,味同嚼蠟,家家不一,各有各味;戀愛是西餐,口感有所標榜,美味多彩,營養低微,世界大同!

蔣碧微是初戀太過明麗浪漫,婚後生活又諸多俗事繁瑣,便漸漸傷懷寂寞了起來。婚姻中的蔣碧微,向徐悲鴻展現了人性中毫無顧忌的一麵:強悍、任性、虛榮、計較;婚姻外的蔣碧微,卻留給張道藩一個女子力所能及的美好:聰明、優雅、溫柔、得體。對比之間,你不得不感歎,婚姻化神奇為腐朽的作用,竟也是如此強大。

天下男人,都愛犯喜新厭舊的毛病,這是男人的坎兒,永遠是欲望占主導,下半身侵占上半身,就像女人,自古以來都願意將浪漫愛情放在人生首位,生生死死,不怨不悔。蔣碧微確實是犯了天下女人都愛犯的錯誤——將自己深陷在虛渺的愛情世界,摒棄了生活的本真,人生的意義。對於女人來說,平淡並不是福,萬水千山之後的平淡才有資格上台麵,滋養人生。但凡女子,一生,都需要一次赴湯蹈火轟轟烈烈的愛情的磨礪,才能甘願享受之後的平淡幸福。所幸,蔣碧微並沒太過執著於愛,她走進去,卻能走出來,適度轉身,並對生命意義有了升華!雖然是以悲劇收場,但蔣碧微還是承受住了婚姻與戀愛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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