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一名士兵就匆匆敲響了玄異所在的西閣的門,輕聲道:“玄異大人在裏麵嗎?”
玄異坐在棋盤前手中握著幾枚石子,身上的傷早已經痊愈了,此刻正靠在椅背上想著什麼,懶懶的回了一句:“何事?”
士兵輕聲回話:“有客人來,昨日來的那名興亡史官要見大人,他已經在樓下了。”
玄異:“我和他無話可說,讓他走。”
士兵麵露難色,看了一眼下方站著的鈕因·誇特,又道:“大人,興亡史官身份不同尋常,陛下昨夜下了命令,不能惹了他不高興,會給我們亂寫上一些東西的。”
玄異冷笑:“寫史不費腦子的還會想給你多添幾筆?聖蘭森陛下實在是多想,讓他走。”
士兵一臉尷尬,也不敢說什麼,隻好在外麵站著。
玄異:“我的話你沒聽到嗎?”
士兵一聽不妙了,急忙點頭道:“聽到,我馬上去請他離開。”
誇特看士兵一步步從樓上走下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問道:“不見嗎?”
士兵陪笑道:“史官大人還是回去休息吧,玄異大人一直都是這個脾氣,一直關著自己不見人的,您還是先回去吧。”
誇特也不糾纏:“看來今天玄異大人不是很方便,我改日再來。”
士兵一陣點頭:“是是,您說得是,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啊。”
誇特看了一眼閣樓轉身就走,也沒有要留的意思。
士兵看誇特走了之後心裏的大石才放下,看了一眼西閣之後搖頭走開了。
玄異站在窗前看著誇特離去的背影道:“鈕因·誇特,又是一個娜努子弟,你與那個人見麵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迷迷糊糊醒了又睡了一會,澤斯終於被一串敲門聲弄醒了過來,他起身問道:“是誰?”
誇特站在門外道:“鈕因·誇特,澤斯大人還在休息?”
澤斯收了收毯子道:“等我一下。”然後又去開門將對方讓進了屋裏。
誇特也不客氣,直接走進去就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澤斯將水壺拿到壁爐那邊溫著:“這一股是泉水,寒氣比較大,先燒開吧。”
誇特:“泉水最刮人肚裏油脂,難怪了澤斯大人長得這麼瘦。”
澤斯:“也不是這個原因。”
誇特直接道:“那就是長時期的憂思苦慮了。”
澤斯:“我一直住在這裏,有事就做事,沒事就休息看書睡覺,實在沒什麼憂可以思苦可以慮。”
誇特聽後笑道:“之前就聽聞澤斯大人很會說話,如今一見還真是左右逢源,什麼都難不倒你啊。昨天也該謝你,我真是想不到聖蘭森·加納斯陛下還是很聽你的話的,看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自己地位不保。”
澤斯還弄不明白誇特這個人,隻是覺得他的思維確實獨特,能夠將一個人看得很是清楚,看來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
沒想誇特的眼實在是毒,笑道:“澤斯大人還真是小心過頭了,是想著觀察一陣再說嗎?”
澤斯笑道:“那我隻能說誇特大人實在是敏感過剩,我這人一向都是這樣,似乎沒有突然間刻意去做什麼的道理。”
誇特:“我知道最近幾百年你才受到重用,幫助加納斯政權走上了森林的頂峰,成為了輔佐一代霸者的謀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此威風八麵的身份又何必過得這麼清苦。”
澤斯:“人各有誌,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就按照自己想的去做,這是我的選擇,也沒有妨礙到誰,這樣就行了。”
誇特似乎對這些都不意外,繼續道:“你既有造就一代王朝的能力,要是讓你毀了這個王朝豈不是也很容易,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澤斯一臉淡然:“誇特大人執意那麼認為的話,讓我怎麼辯駁,相信大人寫過不少的史料,要論閱曆我怎麼跟你比。至於是造就還是顛覆,我一直生活在這裏就是對你這一問題的最佳答案。”
誇特:“我想澤斯閣下比任何人都清楚二次采血的深層意義,然而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環的餘地,加納斯王還不知道二次采血究竟會引發什麼,而我們比他要更清楚。”
澤斯:“所以你震驚了,提前來到了這裏?”
誇特點頭:“沒錯,這一切比我預想的來的更快,也許後果也將更加嚴重,木族人數眾多,現在還是渾渾噩噩的,但是這樣的人一旦清醒過來也是最最可怕的,沉睡中的猛禽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