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釗聽了獰笑一聲:“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你們這一套對老子不好使,識相的就給我派輛車來,加滿了油,放了我走路,否則左右是個死,臨死也拉個墊背的。”
孫釗很狡猾,似乎也清楚警方會在四周密布狙擊手,所處的位置非常刁鑽,整個人躲在人質後麵,擋住了自己,其餘三麵都是牆壁。
警方怎可能放他走?
隻是派出了談判專家和他談判。
警方的耐性很好,可孫釗卻越來越暴躁,他心裏其實也知道警方不可能放了自己,挾持人質不過就是抱了萬一的希望。這幾天拉網式的搜捕,讓他睡不得覺,吃不得飯,就連喝水都找不到地方,現在又被警方包圍,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隨著時間的繼續,心中的絕望就愈加厲害。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下,持著槍的右手不斷地發抖。
“一號,犯罪分子情緒極其不穩定,請求開槍!完畢。”葉凡在耳機裏道。
“雪狼,蟄伏待機,不準開槍。完畢。”
上麵的的命令,自己不服從也不行。當下隻得通過瞄準鏡繼續觀察和瞄準,尋找射擊角度。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葉凡正要通過耳機請求開槍命令,忽然心中猛地一緊,下意識地通過瞄準鏡望去,隻見孫釗的右肩有一種微不可察的抽動。
身體動作上下貫穿一體,任何一個部位作出動作,別的部位都有反應,隻是因為作出的動作不同而微有差別而已。
這是要扣動扳機開槍啊!
葉凡心中當即就作出了判斷,這時候已經等不及請示了,自己再不當機立斷,孫釗手槍裏的子彈就會在人質的腦袋上上鑽一個洞。
“雪狼,你幹什麼?”旁邊的觀察手驚道。
一個狙擊手,一個觀察手,這是狙擊作戰的標準配置,這兩人需要長期磨合才能做到在關鍵時刻兩人如一。這個觀察手和葉凡已經有近一年的磨合了,對於葉凡的情緒變化是能夠敏銳感覺到的。就在剛才一刹那,觀察手察覺到葉凡的情緒中有一股殺氣湧起。
葉凡不答話,隻聽一聲沉悶的槍聲,侵徹力極強的子彈從人質的左肩窩穿過,由於葉凡是居高臨下開槍,穿過人質的左肩窩的子彈隨即擊中了躲在孫釗的左胸。
軍用狙擊槍的子彈侵徹力強,衝擊力大,這兩人被葉凡一槍打得向後便倒。相對於人質隻是被子彈打穿了右肩,雖然也受了重傷但卻並不危及生命,孫釗則被這一槍打穿了左肺,若是不迅速搶救,很快就會沒了性命。
不過這僅僅隻是葉凡的第一階段目的。
他很清楚自己這一槍根本就不能當場擊斃孫釗,但一槍打出去,兩人被衝擊力極強的子彈擊飛的一瞬間,孫釗的腦袋就在葉凡的瞄準鏡範圍內了。就在孫釗發狠想要拚個玉石俱焚的一瞬間,又一枚彈頭飛來,穿過了孫釗的太陽穴,然後斜斜向後從他後腦勺穿出。槍斃人見過沒?法警槍決死刑犯的時候,打的就是人的後腦勺。這裏是腦幹的所在,一旦腦幹被破壞,人立即就會停止呼吸,心髒停跳,沒有了心髒的動力,血液也會立即停住流動,隨之而來的就是肌肉失去活力。這一係列的連鎖反應,讓孫釗失去了玉石俱焚的最後本錢。
這一槍當場擊斃孫釗,人質左肩貫穿傷。
雖然成功擊斃了孫釗,但是葉凡臨戰抗命,構成了軍人違反職責罪,又同時以損及人質為代價,這樣的性質極其惡劣。若不是人質雖傷不死的話,葉凡就得上軍事法庭。可饒是如此,葉凡還是由於其自作主張,擅自行動,戰時違反軍令的罪名被開除了軍籍,背著行囊離開了自己原以為會呆一輩子的部隊。
葉凡相信自己的判斷,要是當時不馬上開槍的話,人質就非死不可。可這種判斷就是自己長期苦練紫霞功而得來的直覺式的判斷,上級當然不會聽他的解釋,在考慮其處分決定的時候也不會因此而減輕。
葉凡有自己的理由,上級也有上級的考慮,這說不上誰對誰錯,無論葉凡出於什麼目的和動機,都是違反命令,擅自行動,這是坐實了的。也是鑒於其行動在客觀上營救了人質,擊斃了罪犯,達到了預期作戰目的,這才隻是將其做退伍處理而不是讓他進號子吃幾年牢飯。大夥不要被電視上誰誰誰臨戰抗命然後上級首長僅僅隻是對其批評教育或者降級處理給誤導了,在軍隊裏,臨戰抗命,拒不服從命令然後擅自行動發動攻擊是非常嚴重的行為,其處理最輕都是要脫軍裝的。葉凡三者齊犯,沒讓他進監獄都是考慮其主觀目的和客觀後果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離開了部隊,葉凡不由得有一種茫茫天地無所依的感覺,看著滿眼的人來人去,連自己去哪兒都不知道。
回家嗎?
回家以後跟爹媽怎麼交代,難道說自己在部隊因為不守軍紀而被開除了,這樣爹媽的麵子往哪兒擱去?
去找工作?
葉凡悲哀的發現,自己曾經說自己的師父除了當兵啥也不會,現在這話印證到自己身上了,除了會點功夫會打槍放炮外,什麼本事也沒有。
一想到季長風,葉凡一拍腦袋,對啊,去找師父去。說幹就幹,葉凡並沒想讓師父給自己找份活幹,而是想問問他自己以後怎麼辦而已,當即去了火車站買了一張北上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