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了追悼會,火化了季長風的遺體,葉凡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畢竟這幾年的內功沒有白練,情緒之穩定非常人可比。
衝動一根筋的葉凡也許就是混,可一旦冷靜下來的葉凡,可就有點讓人感到害怕了。參加完了追悼會,葉凡什麼話都沒說。倒是肖嵐了解葉凡,主動找到他道:“葉凡,教官不能就這麼白死了,咱們得給他報仇!”
葉凡寒著臉,淡淡道:“報仇,怎麼才算是報仇?把凶手抓住人後交給警察嗎?不,我不會這麼做,如果查到了誰是凶手,我要用我自己的辦法去為教官報仇。”
肖嵐看了葉凡一眼:“用你自己辦法,莽撞的辦法嗎,就像你之前自作主張開槍那樣?”
“我就開了,咋了?”葉凡本就滿腹的微曲與牢騷此時終於發作了出來,大聲道:“要是我不開槍,你們就等著給人質收屍吧,不管你信不信,我到哪兒都是這話。我現在都脫了軍裝了,指導員,你管我不著!”
聽了葉凡的言語,肖嵐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打開了身邊的皮箱拿出了一份資料:“這是教官的驗屍報告,唉,身中十三槍,十三槍啊。”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也許有意,也許無意,肖嵐就是鼓勵葉凡用自己的方法去為教官報仇。有些事穿著軍裝的他是不方便去做的,有這樣那樣的限製,可葉凡不同,脫下了軍裝也就等於解脫了很多束縛,自然可以用各種手段。
葉凡正要離開殯儀館,背後有聲音叫道:“葉凡,你等等!”
轉過身去,剛才在殯儀館的那個婦人帶著那姑娘站在門口向葉凡招手,雖然不知道名字,但一看便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師娘謝雲嫦和教官的女兒季潔瑜,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她身邊道:“師娘,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為教官報仇的。”
謝雲嫦細細打量了一陣葉凡,這才緩緩道:“你師父在生的時候常跟我提起你,葉凡,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你也要節哀啊。”
這女人不尋常啊,按道理此時應該葉凡安慰她母女兩個才是,可這娘女兩個硬是一滴眼淚沒流,反過來還在安慰葉凡。盡管眉宇間盡是悲色,但能做到這一點實在難能可貴啊。
“師兄,爸爸這次出去的時候曾特地留下了一封信給我,說是如果有天他不在了,你來了就交給你,現在你來了,我就把它交給你吧。”季潔瑜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遞過來:“爸爸曾說如果有天我見到,就要叫你師兄。”
葉凡點點頭接過信:“師妹,師娘,你們節哀順變吧。”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葉凡失魂落魄的背影,季潔瑜輕聲問道:“媽,師兄他……”
謝雲嫦擺手阻止女兒說下去:“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葉凡是你爸爸的徒弟,意義不一樣。”說著終於忍不住流淚道:“老季啊,你為什麼這麼傻呢?”
這天,葉凡找了個旅店,然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狠狠哭了一場。
待心情稍稍平複以後,拆開了這封信。
出乎葉凡預料,在信中季長風並沒有交代其他什麼,僅僅就是告訴葉凡自己這一年多來在做什麼。
季長風轉業以後,由於他有特種部隊的背景,因此被分到了市特警隊。一年多前,河南河北山西陝西發生了一起特大連環盜墓案。根據實地勘察得出的結論,可以認定這些盜墓案都是由同一夥人所為。
但是這夥人行事極其詭秘謹慎,現場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案件偵破一直沒有找到頭緒,鑒於這種情形,組織上考慮派遣人員以江湖人的身份展開調查。這樣一起無頭案,想要調查難度極大,如果不出奇招製勝的話,隻怕很長時期內都無法偵破。考慮到季長風有特種部隊的服役經驗,精擅偵察,又特別是他一身武功相當深厚,在當地臉也生,不容易暴露,所以組織上派人來做他的工作,希望他可以擔起這副難挑的擔子。
本來,按照季長風的履曆和年歲,是可以完全不用接受的,剛剛退役下來,好容易可以過個安生日子現在卻又要讓他去幹這種把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臥底的活,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不過組織上並沒有給他下命令,而是商量,希望他可以出麵。
也怪不得警方急於偵破這起案子,實在是這夥盜墓賊太過猖狂,被他們禍害的墓葬哪一個都是大有來頭的,其中的文物件件都是傳國重器,絕對不容有失。
考慮良久之後,季長風還是答應接下了這個任務。
自古以來,盜墓都是見不得光的事,即便是幹這行的人自己平時都不會提起,想要調查實在無異於大海撈針。季長風豈是簡單人物?
仔細研究了警方提供的資料以後,季長風當即就確定了一件事,能幹出這樣的事的人絕對不同於普通的土夫子。要知道這幾座被他們禍害的大墓都是王侯級,墓內機關密布。精熟於軍事手段和傳統功夫的季長風掰著指頭算下去,認為這個團夥裏絕對有精熟於定向爆破的高手,也有精通機關消息的人存在,更有精通傳統盜墓三行中摸金校尉手段的高手。這樣的人哪一個都不簡單,那麼這些人的頭兒就更加不簡單了,這樣的人在盜墓行裏絕對名聲極大,無非圈外的人不知道而已。
如此一來,直接就縮小了調查範圍,唯一的難題就是怎樣才能打進這個圈子。
不過這也難不倒季長風。年輕的時候他不僅僅學了一身武功,從他的那些老師那裏,也學到了一身雜學,其中偏偏就有盜墓圈的一整套行規和隱語。
當年季長風有個師父是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也許是念舊,也許是懷舊,也許是不想讓自己的盜墓的技藝失了傳人。於是將自己早年盜墓所遇到的那些奇聞異當做故事給他講,也口講指畫把自己的技藝教給了季長風。這些技藝季長風也就是牢記在心而已,從沒拿出來用過,畢竟他是個軍人,不是盜墓賊。
現在這套技藝正好派上了用場,為了讓自己的身份更加無懈可擊,季長風竟然仗著這從沒實踐過的摸金校尉的技藝一夜之間連盜關中九處大墓。
這一下使得他的名聲一下子在盜墓界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