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蘇丹和埃塞俄比亞的分裂(3 / 3)

在這種形勢下,蘇森尼奧斯於1632年被迫退位,發布公告:鑒於天主教帶來的屠殺,“萬王之王”決定恢複祖先的信仰,讓原來的教士回到教堂,讓他們建立自己的祭壇,誦讀自己的禱告書,並將帝位讓給法西利達斯(1632—1667年在位)。

埃塞俄比亞人廣泛歡迎上述決定,當時的一首歌曲反映了這種歡慶情緒:

“埃塞俄比亞的綿羊終於自由了,

擺脫了西方的大膽的獅子,

平安地在自己的牧場上進食。

聖馬可和西裏爾的教義,

戰勝了羅馬教會的愚蠢,

歡慶吧!歡慶吧,讓我們共唱阿利路亞!

西方的豺狼再也不能

奴役我們的埃塞俄比亞!”

“萬王之王”法西利達斯即位後,驅逐耶穌會士,並采取嚴厲手段禁止天主教,清洗天主教勢力,還下令禁止歐洲人入境。為了打擊天主教勢力,增強國家統一,法西利達斯對內決定定都岡達爾,並在那裏修建了幾十所修道院和教堂,對外則致力於同紅海沿岸的穆斯林勢力,包括奧斯曼帝國駐蘇瓦金與馬薩瓦的帕夏建立和平的貿易關係。

埃塞俄比亞同紅海沿岸穆斯林勢力的長期鬥爭,使曆史悠久的紅海與非洲內陸貿易大受影響。但到17世紀上半葉,由於奧斯曼帝國在紅海地區勢力的滑坡和埃塞俄比亞內部政局的變化,這一貿易又有了明顯的回升。在法西利達斯及其繼承者約翰尼斯一世(1667—1682年在位)統治的半個世紀中,埃塞俄比亞同外部世界的經濟聯係,並沒有像某些資料所講的那樣關閉;相反,印度和歐洲的商人繼續經過馬薩瓦港前往這個基督教王國。阿拉伯和紅海沿岸的當地商人,還有來自希臘與意大利的商人,也推動著沿海對內陸高原貿易的複蘇。“萬王之王”甚至讓這些商人充當自己的商業代理人。這些商人攜帶著埃塞俄比亞皇帝致印度莫臥兒大帝、荷蘭駐巴達維亞總督、英印殖民當局,以及其他穆斯林國家首腦的友好的信件。法西利達斯等改善了與奧斯曼帝國的關係。他們甚至要求奧斯曼帝國駐紅海沿岸的總督阻止歐洲傳教士從沿海進入內陸,並擊退敢於從海上來犯的葡萄牙武裝力量。由於也門在17世紀一度強盛並扼紅海南端門戶,法西利達斯曾先後派遣兩個使團前往,希望同也門訂立反葡軍事同盟。也門統治者也派高級教長回訪,並企圖使“萬王之王”改宗伊斯蘭教。結果,在埃塞俄比亞首都釀成一場暴亂。此外,法西利達斯還鼓勵同豐吉素丹國進行貿易。

總之,法西利達斯和約翰尼斯一世的對外政策是頗有眼光的。一方麵,他們根據奧斯曼帝國與阿拉伯和東北非穆斯林諸國時勢消長的客觀實際,大幅度地調整了以武力對付穆斯林世界的方針,在保留宗教上的歧異的同時,努力修好國家關係,以便集中力量對西方殖民主義的入侵作出反應。另一方麵,他們在對付西方殖民主義的時候,又集中目標反對當時的主要敵人葡萄牙殖民主義者和耶穌會勢力,對它們實行嚴格封鎖,但同時卻不斷對荷蘭人、英國人修書示好,並準許其他歐洲商人前來貿易。這一政策同17世紀中國康熙大帝的禁教和此後的閉關,以及1635年後日本德川幕府的鎖國政策,屬於同一曆史時期東方封建主義對西方殖民主義入侵的反應。相比之下,埃塞俄比亞的態度似乎比中國和日本還要鬆弛一些。

法西利達斯和約翰尼斯一世兩代的睦鄰政策,在周圍穆斯林世界得到了程度不同的積極反響,這就為埃塞俄比亞創造了一個和平的外部環境。但他們為了強化自己的統治,采取了強化教會勢力的辦法,結果使基督教會勢力更加膨脹,教權逐漸成為王權的威脅。教會方麵發動首都暴亂以反對法西利達斯的也門政策,還因約翰尼斯一世的婚姻問題而將其革出教門。

法西利達斯和約翰尼斯一世還銳意經營塔卡澤河以西地區。隨著國家重心北移塔納湖,岡達爾成為永久性首都,錫緬和瓦格拉等地區迅速阿姆哈拉化。

當法西利達斯等著意防範紅海葡萄牙人的入侵、並努力與沿海穆斯林世界修好時,當“萬王之王”同膨脹的教會勢力漸漸發生摩擦與衝突時,加拉人繼續自南方波浪式地湧入埃塞俄比亞高原腹地。他們大股進入戈賈姆,或經由紹阿抵達阿姆哈拉,前鋒已滲入提格雷地區。

在法西利達斯與約翰尼斯一世統治的這半個世紀中,埃塞俄比亞一方麵驅逐了歐洲早期殖民主義的勢力,改善了同四周穆斯林世界的關係,使本國有了一個長期以來沒有過的、安定的外部環境;但在另一方麵,內部所固有的各種矛盾仍在聚積,加拉人大規模的滲透性遷入與這種遷徙所帶來的矛盾,都在表層現象之下耗蝕著埃塞俄比亞的國力。

加拉人進入埃塞俄比亞高原之後,同高原各地原有的居民發生了自然而密切的接觸。他們受到當地發展程度較高的基督教封建文明的影響,開始緩慢地接受埃塞俄比亞文化。特別是那些較早進入紹阿和阿姆哈拉地區的加拉人,就更是如此。在越來越多的加拉人集群當中,世襲製漸漸取代了原來的選舉製。不過,這一民族融合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經過了一個長期矛盾,甚至激烈衝突的過程。這種衝突中的融合過程,鮮明地體現在“萬王之王”埃雅蘇的活動中。

約翰尼斯之子埃雅蘇(1682—1702年在位),是岡達爾王朝(仍屬所羅門世係,因定都岡達爾而稱之)最後一位傑出的君主,史稱埃雅蘇大帝。他麵對前兩代人創造的和平國際環境以及聚積下來的繁雜的內部問題,在即位伊始就將注意力集中在強化中央政權對各地的控製上麵。

“萬王之王”在各地的駐防軍——“查瓦”諸營,本是埃塞俄比亞國家與王權的重要支柱。但此時,這支武裝力量已趨腐敗和變質。由於長期與駐在地貴族通婚,駐防軍長官們往往與地方權貴們沆瀣一氣,對抗中央政權。因此,埃雅蘇首先加強皇家衛隊的建設。這支軍隊擁有專門金庫,裝備有較為先進的步槍和火槍,共計兵員12000人,成為一支戰鬥力很強的皇家禁衛軍。對於在自己麾下服務的加拉士兵,皇帝鼓勵他們阿姆哈拉化和皈依基督教,並任命他們的首領為軍政高級官員。這一情況說明,加拉人已經開始作為內部因素,逐漸進入埃塞俄比亞社會政治生活。

盡管對自己手下的加拉武士頗多籠絡,但對那樣深入各地、雄踞一方的加拉人集團,“萬王之王”仍將其視為心腹大患,不斷予以打擊。17世紀80年代,埃雅蘇首先對居住在阿姆哈拉本部與戈賈姆邊緣地區的加拉人用兵;90年代,他又數次兵伐紹阿,以便重建“萬王之王”對這片基本上已被加拉人控製的地區。紹阿地區雖然仍有一些承認皇帝權威的小王國,但大都對埃雅蘇的征討抱冷漠態度。這是因為經過較長時期的接觸與溝通,紹阿地區的加拉人已逐步阿姆哈拉化了。它們同毗鄰的這些阿姆哈拉小王國早已化幹戈為玉帛,建立了友善關係。埃雅蘇終於認識了這一不可逆轉的現實,放棄了將加拉人逐出紹阿的原定計劃,任其自然發展。不過,對紹阿的用兵卻也帶來一個“萬王之王”本人所未曾預料到的後果:來自門茲地方的貴族尼古斯追隨皇帝征討紹阿,在埃雅蘇大軍班師回朝後依然留在當地繼續活動,並建立了自己的小邦王朝。到了下一世紀。他的後裔竟已占有紹阿大部分地區。在阿斯法·沃森當政時期(1770—1808年),該邦王朝已初步建立了中央集權型的行政體製。

1704年,埃雅蘇又發動了他最後一次大規模的遠征——進兵西南的錫達莫地區。這次遠征帶有政治和經濟雙重目的,錫達莫地區的伊納裏亞王國,由於早先被埃塞俄比亞“萬王之王”多次征服,已承認了中央王權的最高權威。它向中央政府繳納為數可觀的黃金作為貢賦,成為“萬王之王”政權的一項重要財源。此外,伊納裏亞王國由核心地區與外圍附庸組成,在錫達莫地區領袖群邦,因此它的臣服對“萬王之王”更有重要意義。17世紀,加拉人開始向這一地區滲透,不僅切斷了伊納裏亞王國同中央政權的通道,還侵占了該邦北部邊遠地帶。埃雅蘇的遠征,不僅旨在重建中央政權在這一地區的權威,還要恢複這個重要財源。這次遠征雖未能奏效,卻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加拉人的力量,遏製了他們北上戈賈姆等地區的勢頭。這次遠征失利後,伊納裏亞王國和整個錫達莫地區完全落入加拉人之手,這裏的原有居民逐漸被吸收進人數眾多的加拉社會;與此同時,加拉人也接受了原當地王國的社會、政治製度,建立了一批加拉人王國。不過,由於這一時期伊斯蘭教勢力的增長和擴展,這些加拉王國的統治者一般都接受伊斯蘭教,以鞏固自己的統治。

“萬王之王”埃雅蘇還十分重視擴大對外貿易,特別是致力於保持通過蘇瓦金港和散納爾地區商路的暢通。此時,豐吉素丹國已由於國內不休的動亂、統治集團內訌與遊牧民族的無法無天而日益衰落。因此,埃雅蘇十分重視經略帝國北部的邊鄙地區。1692—1693年,他會同總督們一道發起北征。這次軍事活動,使“萬王之王”得以重建他對貝格姆迪爾與提格雷地區的權威。不過,埃雅蘇雖然重兵在握,對提格雷當地的封建主卻仍很謹慎,不去觸動他們傳統的既得利益與權威。實行這種政策說明,封建的埃塞俄比亞即使是在它中央王權強大的情況下,各地封建主仍處於半獨立的狀態。“萬王之王”對北方提格雷等地區的這一政策,應該說是成功的。在埃雅蘇的號令下,實行了對海岸地區的封鎖,終於迫使蘇瓦金的帕夏屈服,同意促進埃塞俄比亞在那裏的貿易,並同“萬王之王”分享蘇瓦金港的收入(關稅)。埃雅蘇積極的外貿政策,引來了歐亞各地的商人。1692—1693年北征之後,埃塞俄比亞的外貿劇增。“萬王之王”的商務代表出現在波斯,來自孟買的英國商人代表團也企圖進入這個古老的王國。法國的天主教傳教士與使節也趁勢滲入埃塞俄比亞。

歐洲傳教士的重來,再次激起埃塞俄比亞人民的不安與教會上層的敵視。王權與教權的矛盾再次尖銳起來。1706年,埃雅蘇病重,教會上層與王後聯手,將他殺害,並擁立其子特克拉—海馬諾特(1706—1708年在位)為新的“萬王之王”。

此後十數年間,埃塞俄比亞國家急劇衰落下來。“萬王之王”的權威局限於首都岡達爾和鄰近地區。大部分省區實際脫離了中央政權的約束,各行其是。加拉人則從四麵八方進入這個國家的腹地。虛弱的王權更加依賴皇家衛隊的支撐,而皇家衛隊也因養尊處優和對宮廷事物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日趨腐敗。宮廷大權操縱在少數權臣與皇家衛隊手中。為皇帝服務的加拉人貴族更被擢升高位,掌握軍政要津。他們同埃塞俄比亞教會之間矛盾日深,直至兵戎相見。鬥爭的結果,教會勢力遭到削弱。這段時間的“萬王之王”,命運也相當悲慘。特克拉—海馬諾特在位僅兩年即遭殺害。其叔父特沃夫洛夫繼位,三載而亡。1711年,貴族們甚至一度廢去所羅門王係,擁立自己的領袖約斯托斯為“萬王之王”。1716年,這位篡奪者被埃雅蘇的另一個兒子達維特三世所廢黜。1721年,達維特三世又被毒死,他的一位兄弟、以巴卡法之名著稱的瓦爾德·吉奧吉斯加冕稱帝。

巴卡法在位的十年(1721—1730年),短期內結束了權臣弄權的混亂局麵。他雷厲風行地將一批又一批涉嫌謀反的宮廷權貴們逮捕、處決,手段雖嫌狠辣,效果卻立竿見影。在巴卡法的鐵腕之下,無論職位多高的廷臣、顯宦都不過是“萬王之王”頤指氣使的工具。為了免受腐敗跋扈的皇家衛隊的左右,巴卡法轉而依靠當年埃雅蘇部署在達莫特地區的加拉人部隊,用他們作為自己的貼身衛隊和軍隊骨幹;同時,積極加強火槍手部隊,以改進軍隊的技術與裝備。在整頓宮廷、強化軍隊的基礎上,巴卡法開始著手重建中央王權對各省區的控製。這一次,“萬王之王”的軍隊重點經略塔卡澤河以東地區。1724年以後,先後征服了瓦格和拉斯塔等地區。

1730年巴卡法死後,其幼子埃雅蘇二世繼位。由於受到加拉人部隊首領的支持,這次王位的嬗替比較平靜。但加拉人的勢力也進一步膨脹。埃雅蘇二世衝齡即位,實權掌握在其母、皇太後曼圖阿布手中。曼圖阿布重用自己的親戚。這個親貴集團掌權以後,從1741年起不斷侵犯豐吉國家,企圖將後者變為埃塞俄比亞的藩屬。1744年,埃塞俄比亞大軍在一次大舉進犯散納爾的戰爭中慘敗,損失約20000人。為了進行報複,埃雅蘇二世在1744—1751年對豐吉國家反複進犯,結果不僅軍事上勞而無功,反而造成雙方貿易的停頓。

1755年埃雅蘇二世死後,皇太後曼圖阿布及其親貴們扶埃雅蘇二世的加拉族妻子所生之子埃約阿斯(1755—1769年在位)為“萬王之王”。為了爭取各地封建領主對埃約阿斯的承認,曼圖阿布寧肯坐視各省總督擁兵自重。例如,提格雷地區的總督米哈伊爾·薩胡爾本是一個靠造反而爬上高位的人,由於承認埃約阿斯為“萬王之王”,曼圖阿布便認可他成為整個塔卡澤河以東地區的統治者。

為了強化埃約阿斯的統治,曼圖阿布集團鼓勵埃約阿斯母係親屬率領數以千計的瓦洛(加拉人一支)武士來到首都,並委以宮廷和政府中的高級職務。曼圖阿布的本意,是利用瓦洛武士集團這一新進勢力,造成對原來朝廷中大封建主集團勢力的某種製衡,使自己可以淩駕在這種均勢之上。殊料後果適得其反。地方勢力更加坐大,中央政權日趨異化,帶有漸漸濃厚的加拉人色彩。宮廷中的均勢並未出現,反而使以阿姆哈拉總督瓦達卓為首的阿姆哈拉貴族集團因不滿引進大批瓦洛人而與曼圖阿布集團分裂。瓦洛人集團飛揚跋扈,教會上層內部派別衝突也尖銳起來。

1766年,“萬王之王”埃約阿斯同曼圖阿布集團發生衝突。埃約阿斯求助於提格雷總督米哈伊爾·薩胡爾。久懷異誌的總督正中下懷,立即親率30000人的大軍(內有8000名火槍手),於1767年12月抵達首都岡達爾。曼圖阿布集團不願坐以待斃,遂於次年由曼圖阿布之婿馬裏亞姆—巴裏亞為首,企圖聯絡阿姆哈拉人和阿高人的力量,一舉廢黜埃約阿斯。1768年10月,埃約阿斯率領由米哈伊爾指揮的提格雷大軍和由法西爾指揮的達莫特駐軍同馬裏亞姆—巴裏亞的軍隊展開決戰。後者兵敗被俘,並被處死。但在此次戰後,“萬王之王”埃約阿斯與米哈伊爾之間的關係迅速惡化。由於畏懼米哈伊爾的勢力與野心,埃約阿斯親近法西爾,並命令米哈伊爾率部返回提格雷。但米哈伊爾抗命不遵,反而向法西爾展開攻擊。法西爾的騎兵盡管驍勇,卻不敵米哈伊爾的火槍手。戰爭結果,法西爾敗逃達莫特,埃約阿斯也被米哈伊爾殺害。

1769年以後,埃塞俄比亞的曆史進入了王子紛爭的時代。各地封建主完全無視“萬王之王”的存在。“萬王之王”則淪為控製岡達爾的軍閥封建主的傀儡。

埃塞俄比亞陷入無休止的軍閥封建主混戰之中。先是提格雷總督米哈伊爾·薩胡爾將“萬王之王”玩於股掌之上,任意廢立;接著是米哈伊爾被達莫特駐軍首腦法西爾與阿姆哈拉人首領哥舒聯手擊敗;然後是哥舒與法西爾先後成為岡達爾政權的實際控製者。所有這些軍閥封建主與他們任意廢立的“萬王之王”,如走馬燈一般在岡達爾的旋轉政治舞台上出現與消失,其速度令人目眩。

在地方上,諸侯割據,各霸一方。提格雷以及塔卡澤以東廣大地區仍然控製在米哈伊爾·薩胡爾家族手中。他們擁有最強的軍隊和行政係統。紹阿的統治者沃森—塞吉德甚至擁立了一個“萬王之王”,而他絕非是唯一這樣做的人。其他各地封建小邦的統治者,也都全權支配著自己的領地和人民,為所欲為。一些信奉伊斯蘭教的加拉人首領趁機擴張自己的勢力,所到之處,焚毀教堂,屠殺教士,並將基督徒賣為奴隸。

由於岡達爾軍閥封建主與各地封建統治者之間、各地軍閥封建主之間戰爭不斷,軍隊的地位遂變得極端重要。所有軍閥封建主的部隊都脫離土地,不事生產,因而也就完全不關心生產。他們不僅蹂躪敵方的地區,而且無法無天、橫行於自己領主的土地。在動亂、戰禍、劫掠、殺戮的這樣一種環境下,農民無法維持生產,甚至無法存活,隻得棄農從軍,或鋌而走險,嘯聚山林。

兵匪合一,盜賊遍野,經濟凋蔽,人口銳減。古老的基督教文明國家埃塞俄比亞,經曆了它曆史上最黑暗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