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蘆洲(2 / 2)

“哎!那家夥……說你們呢!幹什麼的!”正在街上巡視的典韋之子典滿見延丕眼生,遂將他們攔下來盤查。

延丕學著中原人的禮儀向典滿拱手一拜,“在下高句麗使節,懇求拜見皇帝陛下。”

“皇帝?都什麼年代了,還皇帝!聖元年了,我們的陛下是教皇。”典滿帶著鄙夷的笑容,向南方拱手道。

“教皇……”延丕一時間搞不懂教皇和皇帝的區別,“在下求見教皇,可否?”

“找我算是問對人了。”典滿喜滋滋道。

“哦?能見嗎?”延丕喜問。

“不能!”典滿臉一耷拉。

“為何?”

“陛下外出巡視去了現不在彈石城,至於什麼時候回來……不好說。你要想拜見他老人家,不妨在城裏等些時日。前麵路口左拐不遠是驛站,你暫時可以住在那裏。驛站隔壁是縣衙門,你最好去那裏報備,領份文書。日後再有官兵盤查,你隻需出示文書便可,省得再費口舌。”典滿說完這席話,便向延丕拱了拱手,“我還有軍務在身,少陪。你自行投宿去吧!”

延丕方知眼前的中原將領其實是個熱心腸,隻是為人有點傲慢罷了。

事實上,延丕對典滿傲慢的評價並不公允。在與他對話時,典滿雖說有傲慢之舉,但也僅限於他,或者更準確說僅限於外族、番幫人,而對同族華人和身邊的朋友,典滿向來都是謙遜而又誠實的。這與他在欒奕和典韋脅迫下自幼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有關,而他之所以對外族、番邦人如此鄙夷,則是受眼下中原大地上的社會風氣影響。

隨著帝國日漸強盛,那些見慣了世麵常在草原、西域、南方諸國行走的商人驟然發現,無論帝國的軍力,帝國境內市井之繁華,產物之豐富,文化氛圍之濃鬱還是百姓生活之富足,都遠遠超出番邦和外族人。

一名帝國最普通百姓所擁有的財富,在高句麗、樓蘭這樣的小國裏足可是一地富豪,而帝國富豪所擁有的財富麵前,龜茲的國王簡直就是個土財主。而且他的土不單單是在財富上,更在氣質、德行和學識上。

在經過硬件、軟件比拚過後,帝國的百姓雖然之前也清楚番邦鄙陋,但卻從未意識到自己竟比外族人優越那麼多,多到不是一個量級。

隨後,帝國的軍隊捷報頻傳,隨著羌人、匈奴人、鮮卑人相繼覆滅,無論是在中原還是外邦高句麗、扶餘、匈奴、南越、琉球人看到華人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渾身發抖,卑躬屈膝。帝國的百姓們頓覺倍有麵子,強烈的民族、國家自豪感應運而生。

正是在這樣的氛圍熏染下,百姓們覺得帝國什麼都比外邦好,帝國的百姓比外族聰明、勤勞、團結、友善,帝國的產物比外邦豐富、優越、精製,帝國的朝廷公平、清廉……帝國的陛下能征善戰、英明神武、心係黎民。

對於這種帶有大國沙文主義傾向的思潮,欒奕雖知它有些偏激,甚至可以說是病態的,卻沒有加以糾正和引導。因為他知道,眼下的華人們正需要樹立濃鬱的民族自豪,以加強他們對民族和國家的使命感,從而讓他們的心靈與國家和民族凝聚在一起。

欒奕在外巡視了半個多月才返回彈石山。

得知欒奕歸來,高句麗使者延丕立刻前往拜會,卻在門口被一名與前些時日見過的典滿將軍容貌十分相像的魁梧大將攔了下來,那人自稱教皇親衛統領,名喚典韋,告訴他教皇有要務處理,暫時沒空見他。

延丕隻得悻悻而回。然而,第二天他再度造訪,又被典韋以同樣理由回絕,第三次,第四次……

連連受挫過後延丕心中喘喘,心道神聖華夏帝國這位名動天下的教皇不會因為前翻高句麗出兵幫鮮卑人打匈奴心生怨恨了吧!

要是那樣,高句麗可就危險了。與龐大的華夏帝國相比,高句麗簡直就是個螻蟻般的存在,漢時,大漢朝廷幾次三番差給高句麗以重創,最嚴重的一次若非王莽昏聵,幫了倒忙,高句麗險些被大漢覆滅。

方今大漢雖然不在,但世人皆知神聖華夏帝國比大漢還要強勢。連匈奴、鮮卑這樣的大族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高句麗。

想到這些,延丕登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