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丁坐在公司附近的餐廳裏,喬瑟夫還沒有動一下自己的食物,就開始滔滔不絕地向馬丁描述起關於辛普森的狀況來。
在他說話的時候,馬丁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午餐,他用餐巾抹了抹嘴巴,對喬瑟夫說:“好了,既然該說明的你都說完了,那現在先把你那棘手的辛普森放在一邊。我還是希望你趕緊吃飯吧,沒有充沛的體力,你下午就連一分的勝算也沒有了!”
喬瑟夫也覺得馬丁的話很有道理,是啊,什麼事情會比吃飯還重要呢!
馬丁看著喬瑟夫將食物送進嘴裏,笑著說:“我來給你講個事情吧。”
“好的,我邊吃邊聽。”喬瑟夫流露出十分期待的眼神。
有一次,我的談判是在一間公寓裏進行的。
對手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的身上具有一些和你麵對的這個辛普森有些相似的東西,就是在外人看來,他八成是個瘋子。
我接到那項任務的時候,那個人是處於一種歇斯底裏的情況之下的,他帶著一把12英寸長的刀子,在臥室裏咆哮著喊自己要自殺。當時,那個臥室裏麵沒有電話,和他交流的唯一方法就是走進那個臥室。雖然我也是全副武裝地走進了那個房間,但是心裏的恐懼卻非常真實。
因為在這種狀況下,要和他那樣的人麵對麵溝通很難,與其說是麵對著那個體重400多磅的大塊頭,不如說我麵對的是一把可怕的刀子。
在我走進房間以後,那個人還在不斷地嘶吼。我試著和他說話,可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且我的聲音就那樣生生地被淹沒在他所製造出來的巨大噪音中。於是,我索性什麼也不說,隻是仔細聽他在說些什麼。
那人似乎一直聲嘶力竭地喊了好幾個小時之久,我也開始漸漸知道了他發狂的大腦中在想些什麼。他說他很痛苦,當然痛苦不是來自於身體,而是精神。他說,不,是用喊的,喊自己的孤獨和痛苦。我也意識到這個人不是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強悍,他內心也有柔弱的地方。
終於,在他暫時停止咆哮的空檔,我才有機會跟他說話。我說,我知道你的感受,你是受到了傷害,我理解你的孤獨。
這時,我才感覺到他渙散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臉上。他似乎是在想,我是什麼時候進入到這個房間的,那種眼神似乎很像是在確定我存在的真實性。於是,我開始用平和的語調和他交流,我告訴他我可以找個醫生來幫他解除心理上的痛苦。在我輕聲細語的勸解中,他握著刀子的手漸漸垂了下來,我知道他已經開始趨於平靜。
最終,他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頹然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不再大喊大叫,而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外麵緊張的人群也散開了,我緊張的神經也得以放鬆,因為我不要再麵對著那把明晃晃的尖刀。當然,在和他交流的過程中,我一直在努力忽略他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