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野心(1 / 2)

張老板沒有急著要曹梟的答複,因為他知道,誰也不笨,誰也不會因為一頓飯或者三言兩語的就給人賣命。出了洗浴中心之後張老板又帶著曹梟開車來到了東方明珠塔,這個全天海最有名的建築。

坐著觀光電梯來到塔頂,張老板拉著曹梟並肩而立,以一個絕佳的角度俯覽著紙醉金迷的大天海,那些摩天大廈,外灘,黃浦江,國金中心,陸家嘴金融圈,看見的,看不見的,全都盡收眼底。那些平日裏很是龐大的東西,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渺小。

“我喜歡這個地方,喜歡站在這裏往下看,男人麼,都喜歡個征服感。第一次站在這的時候,我剛剛上位不久,不瞞你說,差點嚇尿了褲子,這麼高的地方,要是掉下去還不得摔個粉身碎骨?可哪曾想啊,我非但沒從這裏掉下去,反而越爬越高,越爬越高,漸漸地就喜歡上了這種站在高處的感覺,每個月都想來幾次。”

張老板淡淡笑著,臉上毫不掩飾的一抹渴望和自豪。

這話像是在說塔的高度,但更像是在說他的地位。的確,這些年他越來越高,每天都在這座大城市裏掙紮攀爬,就像登山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你看看現在,這麼高的位置,我不僅不怕了,甚至還可以帶著別人和我一起欣賞這樣美麗的景色,這是一種成就。”

“男人的成就。”

張老板緩緩的說道。

曹梟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腳下的城市,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能有這麼一天居然可以將整個天海踩在腳下,在東北,在山裏,打獵撈魚,為了能吃飽飯就得和大山裏的畜生玩命。

曹梟站在那裏,腦子裏瞬間想起了很多東西,躺在炕上的老王頭,生冷的玉米窩頭,二娃子那身破舊的棉襖,那副薄皮棺材,木頭墓碑,陰冷的角落,還有那杆泛黃的老煙槍。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冬天,大雪磅礴,那是一種無聲的厚重感。母親抱著他來到了老爺嶺那個地方,母子兩個蜷縮在一起,相互依偎取暖。後來母親被迫嫁給了他現在的後爹,換回了曹梟的一條命。

接著沒到兩年,爺爺就死了,像一座冰雕一樣凍死在山上的一棵大樹底下,奶奶不忍心老頭一個人上路,把心一橫也跟著去了。

又過了一年,那個他應該叫一聲‘爹’的男人,也走了,死在熊瞎子的嘴下,連個全屍都沒能落下。

最可憐的是那個女人,那個賣了自己換回兒子一命的女人,因為終日操勞而病倒在炕上,沒錢治病,就再也沒能爬起來。從那以後,他的整個童年就是被人一聲聲叫成‘野孩子’‘克死家人的煞星’叫著長大的。

曹梟心裏怨恨,可卻又不知道應該怨誰,總覺得生活其實不應該是這樣的。

“狗娘養的。”

曹梟想著想著就慢慢的紅了眼睛,看著腳下的大上海,回想著東北老家那裏的一切,此刻的他心裏生出了一種也許能夠被稱作‘野心’的東西。

“從老爺嶺跑到這裏,得多遠的路程啊,這一次誰也別想攔我。。。”

... ...

楊老禿,本名楊大寬,老家河南,早些年靠著點小聰明和狠勁收保護費發家,後來老家村子裏出了個當官的而且被調到海關當差,一下子找到了靠山,國家打黑那年拿下了不少的黑社會頭子,這家夥因為提前得到了內幕消息而馬上成功轉型,成立了一家貿易公司,打著進出口貿易的幌子幹走私的勾當,這些年賺了不少黑錢,一方麵用於每年賄賂上頭的政府官員,另一方麵想辦法把黑錢漂白了,存到海外賬戶裏,什麼時候東窗事發了好隨時跑路。手底下養了一群無所事事的打手,經常做著幫政府拆遷包工程的項目。

這家夥在佘山、玫瑰園各有一套房子,還在玫瑰園裏包了個過了氣的二流女明星,日子快活的很。

這就是張老板給的關於楊老禿的資料了,下麵還有這人經常去的幾個娛樂場所以及別墅的住址和電話號等一些詳細的資料。

從東方明珠塔回來的路上曹梟就提了一個要求,這件事得找小羅幫忙,兩個人一起幹。

這讓張老板很是詫異,笑問道。

“我還沒說讓你幹什麼呢,你就知道找幫手了?”

而曹梟的回答卻讓他很是驚訝。

“要是什麼簡單的事也用不著您這麼大費周折的帶我消費了一趟,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頓了頓之後曹梟又說道。

“更何況還找了我這麼一個生麵孔。”

這些話曹梟沒有說透,但相信張老板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你要不是想幹些非法的勾當,能輪得上我?怎麼可能你自己手底下一個人都沒有?

張老板吃了一驚,沒想到曹梟剛從農村來城裏半年,心思就靈活到了這種程度。

“哈哈,你放心,沒那麼麻煩,我就要一樣東西,你給我取來就行。”

“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