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的理由讓羅琳無從反駁,張口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這個時候說的再多也是蒼白無力的,父母身體不好,羅琳必須回去。
羅琳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心如死灰,突然之間她覺得哥哥變得很是陌生,雖然知道哥哥是為了自己好,但這種話以前的小羅是斷然說不出口的,這就是所謂的‘有些事情隻有經曆了才會長大’?
羅琳一臉不舍的看著曹梟,蹲在地上,無聲抽泣,很壓抑,也很不甘。
曹梟不想讓小羅為難,揮了揮手,對著老匪道。
“吃飽了沒,吃好了你們就先帶著羅琳回去,我和小羅再喝點。”
老匪那一雙綠豆眼轉了轉,拍了拍傻蛋和黃毛的肩膀,示意閃人。傻蛋沒說什麼,憨笑著撓撓頭,黃毛卻顯得有些不樂意,膩歪著一張臉極其不情願的站起身,嘴裏嘀嘀咕咕的。倒不是還沒吃飽喝足,而是覺得有種這小子一句話就讓自己這幾個大老爺們滾蛋的意思。
黃毛起身拉扯了一下羅琳,正在傷心的羅琳來了脾氣,猛地掙紮了一下,從蹲著的姿勢變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曹梟皺了皺眉,剛要說話。
眼尖手快的老匪已經一腳踹了出去,動了真火,破口大罵。
“讓你哄著人家回去,你他媽拉拉扯扯的算個什麼?那是個小姑娘,你就不能輕點?你當是你這種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呢!”
黃毛盯著老匪看了幾眼,繼而轉頭有看向曹梟,死死的盯了半天。
“操!”
黃毛低罵了一聲,轉身直接走了。
這樣老匪就更加尷尬了,懊惱的揮揮手,示意曹梟不用放在心上。
羅琳一見因為自己又起了爭執。賭氣似的站起身,向著馬路上跑去,老匪,傻蛋緊隨其後。
這下子安靜了,隻剩下了曹梟和小羅兩個老爺們大眼瞪小眼。曹梟一直在盯著小羅猛看,似乎想要從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上看出些什麼東西一樣。
“對不起。”
小羅再次說出這句仿佛已經說了無數遍的歉語,沒覺得膩歪,也沒覺得丟人,倒是覺得這些還是不夠,卻也沒什麼能夠補償的。
仰頭,又是吞進去一大口酒。
曹梟歎了口氣。
“小羅,說實話,我要說一點都不怨恨你那是假的,當時可是差點把命都搭那,這心裏能舒坦?可想想以前,怨恨的情緒也就淡了,誰都不容易,你這個時候把羅琳送回老家我也不怨恨你,這點我能理解你的苦,誰能希望自己妹妹整天跟著我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羅漢那頭是鐵了心要我的命,跟著我能有啥的好處?”
小羅低頭,不語。
“去當兵挺好,曆練曆練,可以後得長點心,像上次剁人一隻手的勾當可千萬別再被人慫恿著幹了,造孽,沒啥好下場,我現在這樣也都是自找的。”
小羅搖了搖頭道。
“沒啥慫恿的,路是自己走的,真不怨恨曹哥。”
那晚小羅喝了很多酒,和出去砍人的那前一晚一樣,大醉酩酊,胡言亂語,家裏的苦,躺在病床上的父母,,妹妹的學費,全都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看見小羅這個樣子,一直酒量很好的曹梟也喝醉了,兄弟倆無聲哽咽,喝到最後都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也許明天會更好。
第二天小羅和羅琳就走了,他要先把羅琳送回老家,然後再在鄉裏報名參軍,聽說五年能拿到手十萬塊,對於他的家庭來說已經不少了。
小妮子走的時候望著曹梟哭成了個淚人,很是舍不得這個哥哥因為自己虧欠了很多的男人。
站在曹梟的麵前足足矮了一頭的小妮子紅著眼睛輕輕哽咽道。
“你會想我麼?”
曹梟慢慢走過去,伸手捏了捏小妮子的鼻子,輕輕道。
“好孩子不哭,好孩子得堅強的活著,你是好孩子麼?”
小妮子傻傻的猶如搗蒜一般狠狠點頭。
揮手,登上火車,寂寞無言。
小羅站在火車過道上,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又摸了摸口袋裏曹梟硬塞給他的那張銀行卡,那裏麵是辦事時老張的賞錢以及曹梟這麼長時間的工錢,整整三萬塊,小羅握著那東西的手感覺異常沉重。
“欠的太多,得拿什麼還?”
... ...
老匪見曹梟心情不好,拍了拍肩膀調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