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有香爐,縷縷青煙繚繞不散,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聞之使人神清目明心曠神怡,對於修行者修煉,有很好的輔助作用。
陳林瀚一直觀摩著那幅山水墨畫,林禹也一直躬著身子。
一盞茶後,陳林瀚才轉身,道了句不必多禮。
站直身子,林禹依舊不敢絲毫放鬆,他能隱約感覺到從眼前老人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氣勢,那是修為高深者才有的威壓,即便是收斂了,也壓的林禹有些喘不過氣。
“收你為義子也有些時日了,也才方得今日一見。”陳林瀚踱步來到林禹麵前,打量著他:“先天根骨差了些,好在勤能補拙。這些時日我都看在眼裏,心性不錯。”
“修行本就逆水行舟,跟領兵打仗一樣,慈不掌兵。這是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時代,對敵人要狠,斬草除根,對目的要狠,要不擇手段,對自己更要狠。”
陳林瀚拍了拍林禹的肩,似長輩般諄諄教誨:“活的越久的修行者,越是無情也越是強大。因為他們都是踏著累累白骨一步步走的,所以才沒有被淘汰出局化作別人的腳下白骨。”
“你要記得,相比自己而言,所有的都可以犧牲。”
林禹點頭,沉默不語。
氣氛有些沉重,一個又在看水墨畫一個低沉不語似在沉思。
“多謝義父提點,林禹知曉了!”他抬頭,目光平靜波瀾不驚。
“孺子可教也!”陳林瀚轉身,欣慰道。
直至此時,林禹身上那股壓抑驀然一鬆,這才開始打量眼前的老人。
頭發有些斑白,略顯老態,蓄有半尺黑髯,臉上有幾塊褐斑,麵容不怒自威。
就是這麼一位老人,宦海沉浮兩百年不倒,三十年前更是上位成了六部尚書之一,將原本衰落的陳家再次扶起在朝堂之上。
隨後的半個時辰,陳林瀚問了林禹一些修行上的事,林禹也一一道來,一些不懂得地方,他也不會不懂裝懂,皆提了出來。
陳林瀚也一一為之解惑,讓林禹對修行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最後,陳林瀚跟他說了讓他去誅罪堂的目的。
“《血魔決》我雖未修煉,但也參悟頗深。開竅期走的是武道路。尋常武者需要以數十年內力淬煉體魄,打通經脈開拓竅穴。而這功法頗為神異,以攫取生靈精血為補,以煞氣為輔,相輔相成,開拓竅穴擴張經脈的同時淬煉體魄,倒是省了普通武夫數十年的苦功。”
“之所以安排你去誅罪堂,其一是為你將來鍍金,二來是讓你能在生死廝殺間產生煞氣,有利修煉。”
林禹點頭,若有所思。
陳林瀚繼續道:“你去誅罪堂待兩年,兩年內務必要踏入煉氣境,至於將來我自由安排。”
說完,看林禹神色依然平靜,解釋道:“我知道你心中依舊有疑惑,將來你自會知曉,但你且放心,我自會給你一番富貴。”
話說道此間已畢,陳林瀚負手轉身。
林禹心中依有狐疑,嘴唇蠕動。
今日他才方知積聚煞氣修煉的同時會影響自己的心性,想要詢問有沒有什麼法門消除弊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林禹轉身便要走,陳林瀚再次開口:
“你在誅罪堂兩年,羅峰會全權護衛你的安全,你不必有性命之憂,另外還會派兩個暗衛給你打打下手。”
林禹不語,開門而去。
陳林瀚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貌似很周全,但林禹不為所動,隻是虛與委蛇。
林禹走後不久,書房內一封書信,通過不為人知的途徑,去了未央宮。
出了書房,不知不覺中夕陽西垂,羅叔已不在,林禹憑借著印象,彎彎繞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途中碰到了有一麵之見的陳家大公子陳近奉,這位錦衣華服的大公子眼中有毫不掩飾的鄙夷,撇了一眼,兩人錯身而過。
對比,林禹也不做他想,那日的事,讓他對這位陳家公子心生凜冽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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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林禹向羅叔請教了一些江湖武功。
此刻的他,空有一身體魄與內勁,但卻沒有一式武技傍身,若是與人廝殺隻能光憑蠻力,對於日後與誅罪堂執行任務與人捉對廝殺的時候難免會落去下風。
作為以武道內勁開竅,在世俗江湖混跡三十餘年的羅峰來說,那些前輩一代代傳下來的武技,不說多少,那麼十來種總是還有的。
江湖武夫之所以可以凝聚內力開拓竅穴,自然也需要心法運轉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