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長安城,一輛馬車軲轆轆的離開了陳府。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那座破舊廢棄的老宅前。
羅峰站立在馬車旁靜靜等候,林禹手持令牌貼在鏽跡斑駁的朱紅大門上,刹那,一道白光閃動,白茫茫一片,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的光門。
林禹目露奇異,眼中有火熱:這就是修行者的手段嘛?
他邁步踏入光門,隻覺得眼前一黑,似乎自己穿梭於虛空,眼花繚亂之際,眼前又是一亮,感覺自己雙腳落地,林禹睜眼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那一片不知何種金屬鑄造的鐵壁,感慨之餘,他又將手中令牌貼在鐵壁之上。
鐵壁與令牌的交點出,泛起圈圈漣漪,擴散開來,當即,林禹便感覺到似乎有一道無形目光在自己身體上打量,裏裏外外被看個透徹。
很快,這種感覺消失了,鐵壁上閃現光芒,林禹邁步走了進去。
來到大殿,此刻 已有許多人齊聚在此,個個都帶著麵具,身形籠罩在黑袍之下。
林禹看去,約莫有四十餘人,分列站成幾排,在他們前方,也是一個帶著青臉鬼麵的黑衣人。
見林禹邁入大殿,眾人齊齊回頭看去,有不少隱藏在麵具下傳出冷哼,顯然對於林禹的遲來心生不滿。
林禹不加理會,徑直走向大殿一角,領取自己的麵具與黑衣。
“你,給我站住!”站在隊伍前頭的一個黑衣人,未經過香主的許可,冷聲道。
戴著青臉鬼麵的香主看不出臉上神情,隻是淵渟嶽峙般看著林禹。
“一個新來的小子,居然讓我們整個隊伍等了你足足半炷香,真是好大的身份。”
林禹扭頭看去,隻見那人臉上麵具刻著一個猩紅大字——寒。
定睛看了些許,林禹麵色平靜,轉身接過老人遞過來的衣物與麵具,在大殿落針可聞的氣氛中穿戴好。
“嘿嘿,好小子!”寒煞見此幕,仿佛是受了天大的侮辱,語氣冰冷,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牙齒中蹦出來的。
隻見他邁步向著林禹走去:“今日就讓你先學學,在誅罪堂怎麼做人!”
其餘眾人大有一副看好戲的心思,如此一幕的確有些少見。畢竟隊伍中大多數都是些京城的公子哥們,彼此間或多或少都認識,加之在長輩們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中耳濡目染,在場的公子哥每一個都是城府深沉之輩。
除非是世仇,否則都不會影響他們笑臉相向的,畢竟在這誅罪堂,多一個幫手,則多一條命。
這群公子哥們都抱臂看戲,時不時傳出一聲聲冷笑。
當然,如果那叫寒煞的人消息靈通些,知道林禹是工部尚書的義子,那麼情況或許會不一樣些。
當然,誅罪堂不可能全由世家子弟組成。裏麵自然也有一些寒門子弟,就比如那七八個明顯與那些公子哥格格不入的黑衣人。
隻是,他們也是一樣,冷冷旁觀。
這是實力為尊的地方,弱小者隻有被欺負的份。
本是占據了一半的寒門子弟,優勝劣汰之下,也隻剩下了這七八人。
要知道,當年那一場爭嫡,那一位本是弱勢的皇子為何會獲勝登基大寶,究其根本原因,就是他暗中收納寒門子弟,組建誅罪堂。
從那時候起,誅罪堂就成了寒門子弟的一條登天路,曾與國子監齊名,輝煌一時。
隻是後來,這一條隻收寒門子弟的不成文規定被一些小世家慢慢侵占,成了如今那些小世家公子哥們鍍金入國子監的一個台階。
慢慢的,本與國子監齊名的誅罪堂淪落到上不了台麵。
直至今日,寒門子弟隻成了誅罪堂裏一小撮勢力。
林禹轉過身,一身黑衣,臉上戴著一張猙獰恐怖的麵具,麵具眉心有一個血紅大字——禹。
代號寒煞的黑衣人腳步沉穩,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更強一分,身體內有數十紅點透體而出,隔著衣衫,朦朦朧朧。
細細數來足有六十多處。
離林禹尚有一丈,驀然身影加速,化作一道黑影,手作爪狀,向著林禹肩膀拍去,夾雜著渾厚內力。
林禹目光閃爍,眼中有寒芒,不退反進,右手在眾人眼中像是要格擋,卻不料在接觸的瞬間,他的手臂如那柔韌的布帶,又如那打蛇上棍的毒蛇。
居然以柔克剛,化解了那一爪的威勢。
右手繞至寒煞的手肘處,化掌為爪,抓住的瞬間,往自己這邊一拉。
猝不及防之下的寒煞心中暗道不妙,心知自己還是輕敵了,心中百念回轉,身子卻向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