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社的人似乎沒有認出她是早上離開的那個蓬頭垢麵的客人,隻是一直用有些異樣的眼光看著她,的確,穿著如此富貴卻獨自一個人來這平價的小旅社,的確很是奇怪。
或許已經聯想到了某種職業吧,她隻能無奈的笑笑,上了電梯。
回到房間,小心翼翼的換下那條裙子,沒有可以換的衣服,洗完澡隻能裹著浴巾跑出來,將空調和電視都打開,鑽進了有些潮濕的被子裏,
特別特別的累,閉上眼睛好像就要做夢了。電視劇裏低聲吵雜的聲音不斷傳來,她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裏依舊是熟悉的場景,那對快樂的小情侶在草地上追逐嬉鬧著,在即將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夏就從夢中醒來。
這已經是她數不清多少次做這個夢了,每一次都會在相同的地方醒過來。她始終沒有能和白尋擁抱在一起,就像他們分手的那天一樣,記憶永遠定格在馬路的兩邊,一輛一輛車飛馳而過,她多麼著急想要過去抱住他。
可是直到他消失在那一頭,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原本她以為這一輩子兩個人都是無法分開的,可是她依舊失去了他。
擦了擦眼角,卻沒有眼淚,或許能說明她離開北京的決定是對的吧,回到這個沒有多少回憶的城市,她好像連痛苦都少了很多。
一大早電話就吵醒了她,是朋友打過來的,真奇怪她這個時候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她不是很想接,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夏,你快來啊,他好像發病了”電話那頭朋友的聲音格外的慌張,她甚至都能聽出可能在發抖。她不敢大意馬虎,立即從被窩裏爬了起來來不及去刷牙洗臉,就開始衣服
“什麼病?”
“哮喘,他有哮喘,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可是剛剛我聽見他呼吸很困難的樣子感覺要死了一樣的。”朋友聲音帶著很濃烈的哭腔。
“把窗戶都打開,把被子掀開放在他腳下墊高。馬上撥打120”
“不行啊,120要是來了,就全知道了啊”
“難道他死在你那裏就沒人知道嗎?”
“好,我打”那頭沉默了片刻,掛掉了電話。
當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除了朋友之外,昨夜的那個儒雅男子也在那裏,朋友說周是他的侄子,早上給他打電話知道了就也過來了。
難怪,就算他一切都知道,可是依然一言不發,這就是男人之間的默契吧。
多虧了他及時趕到才讓朋友能立即脫身沒有將事情擴大,等家裏那位正妻趕到的時候,周也早就準備好了說詞,足以應付過去那位正失聲痛哭的中年婦人。
兩個人從醫院的側門離開,路上朋友一句話不說,疲憊的靠在後麵,雙眼無神,她真的被嚇到了,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你還好嗎”
“還好,謝謝你”
“沒事”
“你看到那個男人了嗎?他今年才三十八歲,已經是連鎖酒店的總經理了,誰叫那死老頭沒有兒子,如果他今天真的不小心死了,那他就真的發達了。”當年跟著這死老頭就是看他沒兒子,想著或許生個兒子自己就能上位成功了,卻沒想這個老男人自己根本不能生育,也早早就警告過了她,不要動什麼歪心思。
她沒有回答,隻是專心的開著車,她想或許朋友並不需要回答,隻要有人聽就可以了,何況這樣的好車,開起來就是舒心啊,朋友也不介意她的沉默,或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