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他山之石(1 / 2)

就在淩越未有動作,大長老朝淩越嚴厲看過去的時候,一直如同隱形人一般的徐夫人忽地直起了腰身。 Ww W COM

“大長老——”徐夫人麵容婉約,話的聲音也很輕柔細細,傷心欲絕之下更有幾分楚楚動人,她先喚了聲大長老,然後又看向左側,語帶悲意,“諸位長老,越兒的意思也是妾身的意思。出族一事是我們母子三人共同商議。事情到了今日,我們母子三人已無他求,妾身隻求能帶著兩個孩子安穩度日,族裏也好,府裏也罷。妾身母子三人如今也無甚大用……來,也是我這個做娘的無用。當年越兒做了錯事,他同我他原本沒想做錯事,可妾身非但沒幫他查清事情原委求一個清白,還隻當他是年紀怕事故意推卸責任……這麼多年來,妾身沒有盡到做娘的職責,沒本事護好自個兒的兒子,今日有此,也是妾身咎由自取。”

“娘,不關娘的事,是兒子不好,是兒子害了大哥!”淩越滿麵血跡斑駁,雙目通紅,眼淚滾滾。

“你不要話,讓娘。”徐夫人看淩越一眼,繼續看著幾位長老低聲淒婉道,“誰是誰非,妾身也不想再。當年的事,妾身母子沒有證據,越兒性子拗,當年妾身不信他,所以他才遊蕩於酒色之地,非要尋到當年他曾嗅到的那種香不可。可是他尋到了如何?事過境遷,無憑無據,無人撐腰,何人能信你?……”

“……妾身隻恨自個兒,分明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該信他的。若是妾身肯信他,早一些知曉真相,即便不能為他洗刷冤屈,至少妾身能讓他知曉,這世上有些事情本無公道可言,他也就不會耿耿於懷這麼多年,也就不會有前日向寧哥兒的報複之舉,更也不會讓……阿陽……十數年苦修,一朝盡斷!事到如今,我們也的確沒有證據,打昏阿陽的兩人人功力高深,也未有留下痕跡,阿陽也是個倔孩子,一時想不通尋了絕路,我這個做娘的也沒本事替他尋凶手討這個公道。隻請長老看在我們母子三人眼下這般,允我們離了這王都安生過活吧。”

徐夫人泣不成聲。

“娘,我錯了,我錯了!”淩越痛哭流涕,用膝蓋跪走到徐夫人身前連連磕頭,“是我錯了,我害了大哥,也害了娘,娘你打我吧,打死我吧!我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娘!”

徐夫人將淩越扶起,蒼白秀麗的麵容上淚水不絕,卻輕輕用手抹幹淩越麵上的血淚:“娘已經打了你,那一巴掌便是打你的錯。已經打過了,娘不會再打了。沒事了,隻要你同阿陽都能好好的,娘就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求。娘從來也不求別的,隻求你們能好好的。”

“娘……”淩越一把抱住徐夫人的腿,伏地大哭。

即便是對淩越有所芥蒂厭惡,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還是讓沈霓裳微微紅了眼圈。

這一刻讓她對淩越的厭惡也少了一大半。

手段不光明,但真情難能可貴。

淩越利用她,是因為她不僅識得淩飛,且還同穆清有關聯。

淩家不敢隨意處置她,封她的口。

淩越利用這一點,便是為了逼迫淩家長老,要麼給他們討回一個公道,要麼也為他們討到一條活路。

淩越母子雖語焉不詳,但沈霓裳也大概猜到了寧氏對淩陽下了如何狠手,若不出所料,寧氏應是派人打暈了淩陽,且給淩陽下了那種非交/合而不能解的猛藥,讓淩陽失了元陽。

這樣也能解釋為何今日淩陽遲了那樣久才到場,且後麵的種種也有了解釋之處。

大概出乎寧氏預料的便是淩陽在那樣情形下竟然也趕到了論武場來參加比試,而且還起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寧氏看了淩陽。

她肯定以為淩陽在那般的打擊之下,不會有勇氣出現,她以為至少今日,淩陽是沒有勇氣再出現。

至於證據,無論有沒有證據,沈霓裳都敢斷定此事百分之百是寧氏所為。

而寧氏此舉是為了向淩越報複,還是有更多其他的心思,沈霓裳暫且不予置評。

但寧氏也的確足夠讓人惡心。

淩越道一聲“毒婦”,還真不算罵她。

想到淩陽,沈霓裳也微微惋惜。

元陽對習武之人確實重要,元陽蘊含先之氣,一旦心法六層前失去元陽,不僅會影響日後突破的度,還有可能就此止步當前境界。

方才淩越所言的中郎將之事,沈霓裳從未曾聽過,但看堂中人神情,想來這等針對士族子弟所特設的律例,對這些人而言並不陌生,應當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