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連跑了兩趟。
第二趟回來依然稟報道司雲生還在司夫人屋裏,頭回稟報沈霓裳沒多在意。司夫人早前已經同她了,她同沈家已算是斷絕了關係,莫沈思平沈慕衡一個蹲大牢一個死了,就算是兩人還在,沈霓裳也不可能讓這兩人送自個兒出嫁,何況沈家如今應是已經怨恨她至極,若非忌憚沈霓裳背後還有一個淩飛,忌憚淩飛身後的恩侯府,沈重山隻怕早就纏上來了……如此一來,能用兄長身份為她送嫁的人選也就隻有一個司雲生了。
這是司夫人的決定,沈霓裳自然也無異議。
司雲生這些日子一直沒露麵,沈霓裳也問過一回,司夫人道司雲生正在忙著買船的事兒,沈霓裳也就沒多想。
司雲生是早兩個時辰過來的。
沈霓裳隻同他朝了一麵,想著司夫人同司雲生姑侄間難免有些私話,就告退下去將時間留給二人。
回了自個兒院子,後來的事兒也沒關注。
可這會兒都接近亥時了,兩人竟然還在話……
沈霓裳不禁有些詫異。
每個人都有自個兒的隱私。
除去上回偷看了司夫人藏起的那封信,沈霓裳從未窺探過司夫人的隱私。
可兩人竟然到了這個時候,再加上這又是她出嫁的前夕,沈霓裳真真有些意外了。
略略低頭思忖片刻,沈霓裳點了二丫陪同,朝司夫人的院子行去。
一到門前,守在院門內的丫鬟見是二丫就將門打開,二丫問了一句,丫鬟回頭看一眼,笑著低聲道:“表少爺出來了。”
丫鬟將門打開,這才注意到台階下的沈霓裳,丫鬟朝沈霓裳笑著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姐”。
沈霓裳已經看到了迎麵走來的司雲生,司雲生沒有注意到她們,低著頭在走路,沈霓裳回了那丫鬟一個笑容,拎著裙角邁進了門檻。
走了十幾步,沈霓裳含笑停下腳步,司雲生一直走到離沈霓裳還有十步遠的位置才察覺到,抬首的第一個瞬間,司雲生似乎怔愣了一刹,腳下猛然一頓!
“表哥。”沈霓裳淺笑點頭喚了一聲。
一息間,司雲生麵色似變了下,夜色太暗,司雲生的眼型細長,逆光而立的位置讓沈霓裳辨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沈霓裳本能地感覺到了怪異。
昏暗不明的光線中,司雲生的眼神也晦暗不明,明明看不清卻讓沈霓裳感覺一種負麵的情緒,似怨恨又似無奈,當她想進一步覺察清楚時,司雲生卻驀地垂下了眸光。
“姐來了,夫人請姐進去。”
妙真從台階上含笑步下,站在遠處朝沈霓裳微笑點頭,示意沈霓裳過去。
沈霓裳看了妙真了一眼,再收回目光朝司雲生望去,想將方才那一瞬間的怪異探究清晰時,司雲生已經腳步匆匆地步出了院子。
沈霓裳頓了下,提步朝妙真行去。
進入屋中,司夫人已經懶懶起身,抱著手爐吩咐妙真收拾茶具。
“這麼晚來,怎了,睡不著?”司夫人抬眼看向沈霓裳,幾分慵懶地挑挑眉毛,“才打發了一個,你又來了。”
“雲生表哥他有事?我看他好似……”沈霓裳眼神幾分探究地望向司夫人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