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四季裏麵最喜歡冬天,我也是冬天出生的,所以叫我念雪,冬天下雪,叫我的名字就像是叫冬天。我不是很理解這意思,名字大概就那麼回事吧。”季若亞有些不耐煩地為秦猛解釋了一下,“你問我這個有什麼用,我爸爸死了很久了,而這個名字……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用,難道你要做法麼?”

作為一個正在接受長期心理治療而且明顯有厭世抑鬱傾向的女孩,季若亞現在說的話實在是太多了,秦猛有些懷疑。但是他很感興趣,每次他和一個自己手下的“小白鼠”說話——特別是向季若亞這樣的小老鼠——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愉快的感覺。大概是享受其中將會產生的各種情緒,看著那個人慢慢在自己的麵前從無所顧忌到恐懼,那是個不錯的表情變化,攝影師會很喜歡將這一幕連拍下來的。

秦猛將雙手放在腿上,眼睛後的雙眼轉了轉,說:“因為我查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叫念雪而不是叫念冬?難不成是因為太男性化了?”

他看向季若亞,她也正有些驚訝地看著秦猛,但是對上雙目沒有一瞬她就冷靜了下來,接著勾了勾嘴角:“不是因為太男性化了,而是因為那是我哥哥的名字。”

“你的親哥哥的名字,季念冬,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很有文人的氣息。你哥哥比你大五歲,也同樣出生在冬天。隻可惜,他在11歲的時候過世了。”

“他出了車禍,”季若亞平靜地說,“我爸爸和他都出了車禍。”

“所以,這才是你母親改嫁後給你換了名字的原因麼,因為你原來的名字裏麵有太多痛苦的回憶?”

季若亞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點頭:“應該吧,我沒有真的去追究過。”

“因為你也想改。”

“……也許。我不知道你揭開我的傷疤有什麼作用,我不過是你手上的砝碼罷了。”

“多少親人,多少你愛的離你而去才毀了你?”

季若亞一驚:“什麼?!”

秦猛的眼神裏麵帶著憐憫:“你失去了兩個哥哥,一個親生的,一個曾經待你如同親生的,可是他們都離開了,你失去了兩個父親,一個親生的,一個待你如親生的。你的新男朋友死的,你還陷入了一個謊言,其實他是喜歡男人的。曾經你應該覺得自己很幸福吧,可是現在看看,還要多少的痛苦的失去才能把你擊垮?”

“你到底想要什麼?”

就是這個表情!憤怒,害怕的糅合,還沒有到達頂點,但是絕對到達了他想要的感覺。

秦猛還是如此鎮定和平靜,他眼神中隻有很少的得意,可是他看見季若亞眼中的自己,卻是那麼邪惡。

“這些不是孟衝造成的,不管我說多少遍不管我怎麼遊說你催眠你,你都不會相信的。你現在這樣控製著自己麵對我,也是為了孟衝,你想讓她知道,你不害怕。而你也早就料到了這一天,從孟衝失蹤開始,你就知道自己是個最容易得手的砝碼。既然選擇在黑道混,綁架威脅什麼的自然是最正常的。我們畢竟不是正經的商人和鬥士,而是灰色地帶的混混。”秦猛看著她,看穿了她玩的所有把戲,“你想讓我以為你生孟衝的氣,你更在乎的是自己,所以你討好我,對我全盤吐出,情緒把握的也不錯,這樣我就會利用你去攪亂孟衝的陣腳,攪亂她的計劃,你還能想辦法逃脫。我必須稱讚你,玩的不錯。”

季若亞冷卻下來,她死死地看著秦猛一動不動的雙眼。

“不過演技太好暴露了你已經崩潰的內心,特別是我已經知道你在接受治療之後。”秦猛身子前傾靠近了她一些,“你是不是每天都能聽見你內心中的一塊在不停地陷落?不停地崩塌?”

季若亞狠狠往後退,靠在了車門前,警惕地如同一隻隨時要咬人的狼狗:“你到底想要什麼?!”

秦猛沒有再靠近她,而是冰冷地看著她的樣子,這時車停了下來。

“我想要的很簡單,”秦猛說,“孟衝已經在路上了,我可以直接殺了她,但是那一點意思也沒有。我想要你配合我和她玩個遊戲。”

季若亞聽見了前麵有人打開了車門,她的身子一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猛看著她害怕的瑟瑟發抖的身子,笑了:“你會知道的,為了你剩下的一個親人,做點好事吧。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