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一頭狗血依舊站劉雲芳前頭,衝莊上弦吼:“他是莊家軍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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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上弦冷喝、又一片拳頭大冰雹亂砸:“家父曾說:莊家軍老兵,對待新兵,像父兄!把知道的教給他們,把好的讓給他們!因為他們更年輕!上戰場是同袍,大家並肩殺敵,年輕人更應該活下來,成為老兵再帶新兵!莊家軍才會不絕,莊家軍不可欺!所以,在莊家軍沒有舊部與新部!站在這就是同袍!一齊戰鬥,一齊活下去!”
中間和右邊齊喊:“莊家軍必勝!莊家軍無敵!主公千歲!”
最後邊無數人跟著吼:“莊家軍無敵!墨國公千歲!”
左邊一片茫然,淩亂。
有些人想喊,喊出來弱弱的。更多人沒這想法,他們好像真被遺棄。
最後邊潘伯禹官話也蹩腳:“主公已經說了,站在這就是同袍。”
一陣寒風刮過,無數人恍然大悟,沒有人遺棄他們,是他們自己心裏有鬼、或者放棄自己。
有人刹那頓悟,即便朝廷放棄了,墨國公沒放棄,自己也不能放棄。
再說舊部的事。舊部喊得響亮,本來就是笑話。墨國公身邊好多舊部,誰像劉雲芳那樣?最明顯的寧辰,實打實的舊部。
劉雲芳看刀架脖子上,再一次狂喊:“莊上弦,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得好死!害死我女兒,害死我侄子!我救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就這麼對待我,這麼對待莊家軍,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親兵一刀斬之,省的再被他熏著。
俞悅開口:“對主公恨意這麼重,分明別有用心!”
賈鵬站出來,吼聲比劉雲芳響亮:“你的用心啊,主公每年給你送石蟲,你拿去賣,又說主公不管你!主公親自弄來的軍糧,你拿去賣!有人知道一石賣多少嗎?一兩半!買的是什麼嗎?黴爛的陳糧,喂豬都嫌!你一石賺一兩銀子,然後拿豬食喂莊家軍,要將他們都喂成豬!”
將士、百姓皆嘩然。
克扣糧餉,要說常有。別的都不說了,墨國公親自弄回來的糧草,賣出去再賺錢?劉雲芳真想得出來。
這打墨國公的臉,夠狠,不斬他才怪。
鹹清下令,一個校尉帶人馬進去,過了一陣從北軍拖出一批糧。
俞悅喊:“有人運回去喂豬嗎?沒有一把火燒了!”
最後邊有人應:“燒了!燒了幹淨!豬吃了怕拉肚子!”
莊上弦揮手,親兵過去點火,一股濃煙,又一股濃濃的黴味兒,真熏死人。
莊上弦冷酷下令:“所有參與者自己出來!”
趙龍瘋狂的喊:“騙人!騙人的!渧商騙人的!”莊上弦年紀小但殺心太重,趙龍不得不怕死,他還有孫子要護著,“渧商明明說是玄菟郡的糧,又便宜又好!主公,渧商這是欺騙,欺騙咱莊家軍!”
莊上弦一眼淩厲的從右邊掃到左邊。
右邊沒人出來,左邊騷動、半天依舊沒人出來。
莊上弦揮手,鹹清把名單給他的親兵,一批人馬衝到左邊。
左邊大亂。有人掉頭就跑,有人揮著刀槍拚命,有人亂喊哭叫怒罵。
最後邊也瞬間大亂。左邊逃跑的有的是怕死,有的則是流氓暴徒,要殺過來啦!大家快逃!
青峰酒店很多人站一塊,沒動,越混亂越容易出事。
嶽飛、潘伯禹、摩崖青峨、布爾複盛等少年也沒熱血的往前衝。
嶽飛從小有大掌櫃教導,潘伯禹娃娃臉是青岩千年素養,摩崖青峨大師風範,布爾複盛是最聽話的好孩子、沒人叫他上。
嶽奇鬆、許延年、麴鈞等都是大人,有實力有底氣,站那兒更沒動。
一夥流氓暴徒夠凶殘,一頭衝著他們這邊來。一些怕死的跟著往這邊跑。赤峰城的平民本來看青峰酒店一夥很牛逼,想過來抱大腿;但看流氓那殺氣,嚇得大叫著瘋狂逃跑。一時這一片亂哄哄熱鬧,青岩一批人在中間像青岩的山。
潘伯禹、摩崖青峨、許延年等示意:布爾複盛公子現在上!
布爾複盛一臉純良,赤手空拳老實的迎上去,一拳將最前頭流氓打死,奪了他的刀。嘩嘩嘩一片刀光,唰唰唰一片血光,殺的比戰場還凶。
流氓暴徒都嚇到了,忙往兩邊逃。後邊怕死的更像沒頭的蒼蠅。
布爾複盛以青州原始森林打老虎的氣勢,衝上去將蒼蠅暴徒全砍死。
左邊,又一夥混進來的賊子結陣,往中間莊上弦麾下的最後邊尾巴衝殺而去。
中間這些將士,在軍山操練三個月,鹹晏、莊上弦偶爾都會親自操。這時候真亢奮,幾個隊長指揮,將一夥賊人包圍剿滅,幹淨利落。
右邊,鹹清麾下將士摩拳擦掌,下次演兵有對手啦!
最前麵,趙龍還有一些舊部,麵無血色。
趙龍臉上狗血他擦了。腿發抖渾身發抖跪到主公前麵。心中悔恨。
他以前確實是莊家軍、將軍,這麼多年有人找他都沒背叛。莊家軍重建才出山,顯然一不留神掉坑裏,被人坑了。趙龍年紀大,還沒蠢到家。
本來能解釋、能轉圜,罪魁禍首是劉雲芳、已經被斬,其他人再不濟還能戴罪立功。現在這樣,典型的嘩變,嘩變的自然是來挖坑的。趙龍仗著老資格,沒少跟著劉雲芳霍霍,現在隻能流下悔恨的淚水。
俞悅站台上不屑,他有骨氣就該自盡!還想推到渧商頭上。
莊上弦看鹹清一眼,鹹清朝麾下揮手。
一隊人小跑到台前,站趙龍後邊,單膝跪地,齊喊:“拜見主公!”
趙龍、一夥的舊部,左邊混亂暫時平定、還剩三分之二的人,全看著這一隊人。
這一隊和所謂莊家軍舊部很像,主要是年紀像,幾個頭發全白,比趙龍還大;大多數是中年人,絕對是真正的舊部。
他們的氣勢,從鹹清麾下出來,和主公麾下都一樣:正氣凜然。
哪怕滿頭白發,氣勢不輸年輕人。中年大叔,隨便能幹趴三五個小夥。他們作為舊部,更多成熟與經驗,時間沉澱的智慧,閃瞎一片天。
莊上弦開口:“諸公免禮!李茂何在?”
公是敬辭,莊上弦向父輩致敬。
莊家軍舊部,是一個不小的問題。今兒正好解決,讓大家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舊部。純粹的莊家軍老將士,能得到什麼樣待遇。光殺是不行的,現在講道理。
一隊人起來站到一邊。從列隊到現在幾個小時過去,依舊整齊嚴肅,幾個老人亦毫不含糊。
一個中年上前,一身盔甲銳氣已經收斂,精氣神又像新兵,聲音洪亮:“末將李茂,曾得冠軍大將軍指點,專練莊家槍,現任莊家槍教頭!莊家軍練好手中槍,上陣殺敵立功,凱旋歸來闔家團圓!”
無數將士揮槍呐喊,立功、活著回家,是最好的願望。
李茂身上露出莊家槍的鋒芒,捍衛莊家軍的榮耀。
樂文謙從早上的春風得意,到現在死了爹,自己死活還沒決定,爬起來責問李茂:“你意思莊家軍都得靠你了?”
李茂看著年輕人,從容應道:“莊家槍有二十個教頭!以前有以後也有教頭!”
一個老人站出來:“我老了,平時打仗靠年輕人,我教大家練刀,現在有三十個刀教頭。”
樂進和樂文謙情況一樣,爬起來喊的更凶:“老匹夫!你能和我爹比!我爹是六層高手!你能和威遠將軍比,他是老將軍!”
莊上弦冷酷下令:“拖下去棍責三百!周老曾是家父蒙師!隱逸多年!今又到軍中效力,雖未立寸功,亦功不可沒!受寡人一拜!”
俞悅支持:“周老高義!受晚輩一拜!”
管士騰、鹹清、親兵等齊喊:“周老受我等一拜!”
莊上弦拜的恭敬,俞悅、管士騰等拜的誠意。
中間、右邊將士一齊行禮。
右邊很多人更感佩莫名。周老這麼大年紀,每天在校場忙,和趙龍那種人一個天一個地。主公不說,真沒人知道。驃騎大將軍蒙師,比照帝師不行,起碼是冠軍大將軍信任的,是莊家親信。現在可以算三朝元老了。
有些人能猜到,周老或許與周家有關,和主公的祖母有關。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值得人尊敬的長者。最後邊又恢複一些人,向長者送上敬意。
周老急忙向眾人回禮,老淚縱橫:“莊家軍不絕,莊家軍不可欺!”
三軍鼓噪!經久不息。至此,無人再疑。
莊上弦揮手,眾人停下,看著趙龍,像看一條可憐蟲。
趙龍和他孫子趙雲站一塊,寒風中蕭索。趙龍看著周老,心底頗不甘心。他、他、他不甘心呐!
趙雲更不甘心,他是莊家軍第一公子!第一小將!
趙龍拉著孫子給主公跪下:“請主公責罰!末將願將功贖罪!”
趙雲聽著樂進慘叫一陣心驚肉跳,他才挨一百軍棍、差點要了命,這三百軍棍不是要他死嗎?急的跳起來喊:“我沒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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