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洪奶奶講的結局(2 / 2)

那塊既像陸地又像殼甲的東西移動著,往大河方向遊去。

後麵的事情有了兩個版本,但結局都差不多。

一個版本說,那對戀人獲救後回到村子,告訴大家受到了神明的指示,村子裏的魔咒被解破,從此不會再有災難,但神明要求兩個部族的人們要相親相愛,不得互相敵視。人們都說,是他們的癡情,化解了李小丫心中的怨氣,終於使得魔咒被解除。在大婚之日,小夥被推舉為兩個部族共同的首領。從此,再沒有了河東張家、河東李家的叫法,而是根據村子的地形特點,更名為“扁擔灣”。

另一個版本是,從此那對戀人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的癡情感動了上蒼,被召去做了神靈的使者,當然也有說他們從此遠離大河流域,定居他處的。但無一例外的是,村子裏的魔咒卻是從此被化解了。據說村民都夢到了李小丫前來點化,告訴大家她已放棄仇恨和怨怒,但要大家從此一心向善,安居樂業,不分彼此,勿生惡念。村名,自然也改成了“扁擔灣”。

經此事後,扁擔灣的河道裏河水退去,河道也變得淺了很多。兩族人商議,徹底廢除掉這條分界線,但怎麼廢除呢?人們想出了一個辦法:再修建房屋時,南邊的張家便回填河道,往北建房;北邊的李家也回填河道,往南修建。人們相信,早晚有一天,繁衍的後代可以將這條河道填滿。

兩家還重新製定了村規,重修了族譜。約定從此大河流域的張、李兩家為異性本家,合族都是親人,同齡人都為兄弟姐妹,族譜均續加了對方的祖先尊諱。

這一約定,就又過去了很多世。兩姓家族親如一家,天天見麵,滿大街到處可聞叔叔嬸子大爺大娘的喊聲,但美中不足的是,這兩個姓氏卻極少通婚。因為族譜上都有彼此的祖先,更約定世代永為異性兄弟,農村人性子淳樸實在,一心就往這個方麵使勁,等到多少代傳下來後,稱謂輩分都已經固定下來了,如果偶爾張、李兩家的人通婚,就會搞得好幾代人輩分混亂,沒法稱呼。於是,不是感情已經發展到難舍難分,雙方都比較排斥兩家通婚。大概這也是當年定製村規時唯一沒有考慮到的吧,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漸漸地,一些外姓人也陸續遷到了村子裏居住,但人數都不是很多。最終形成了村子現在的格局,張、李、王、賈、郭等幾個姓氏。

魔咒解除後,西邊那條大河竟慢慢消失了,也有傳說是一夜間就消失了的,隻留下一地白花花的細沙,證明著它曾經的存在。

解放後,因為村子裏的雨水無處排放,更因為當時形式的需要,便在政府的領導和組織下,在村西開挖了勝利河,修建了勝利橋。

講到這裏,洪奶奶長出了一口氣,道:“好了,孩子們,故事到這裏就講完了!”然後像是對我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誰知道當年李小丫死前隨意的呼喊,竟因為機緣湊巧,給村子下了咒,而且是死咒!又被後人湊巧化解啊!真是世事難預料噢!”

我聽了心裏一凜,一個農村的老太太也知道下咒的說法?偷眼觀瞧胖子,見他沒什麼反應。今天就是我和胖子跟隨張楠來的,劉冰沒有來。

洪奶奶的家位於村子的中間部位,是一座與眾不同的建築。

這是村子裏現存的、唯一的清末民初的四合院式的建築,前後兩進的院落。前邊的院子裏,正東是大門,寬闊的門樓,兩扇朱漆大門,表麵雖已油漆斑駁,銅釘鏽蝕,但仍然能隱隱看出當年的宏偉氣勢。南麵是一明兩暗的廂房,據說當年是家裏男仆居住的地方。西邊是兩套一明一暗的廂房,是當時的客房。北麵為五間高脊大瓦的正房,中間一間為穿堂,四根粗壯的柱子。左側兩間為祠堂,裏麵原來供奉著曆代祖先;右邊兩間為高級客房,家裏來了尊貴的客人時才會允許在這裏留宿。

經過穿堂,可以來到後院。後院東邊是廚房和女仆的住所,西邊從南起往北,是一排敞篷,是牲口棚和儲存草料的地方。

北邊同樣為五間正房,中間是堂屋,東側是主人的臥室,西側為子女的臥室。

在牲口棚和正房之間的西牆上,有一個側門,這是下人出入和遛牲口的通道。

在正門外邊,是一個不小的空地,曾經有石獅子和拴馬樁,現在早已不知所蹤,隻剩一棵百年古槐,依然枝繁葉茂。

整座建築青磚綠瓦,雖說不上雕梁畫棟,但也是氣勢磅礴。吞簷獸、負脊瓦,在日暮中顯示著歲月的滄桑,在莊重中透著古樸大方,雖然經過了近百年的歲月衝刷,更經曆了無數戰爭的炮火、運動的風浪,但它除了稍有一些滄桑感、破敗感之外,整個外形還是相當完整的。這應該歸功於偏遠的地域,受到衝擊比較小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