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什麼聲音呢?”我不安的想著。總感覺這院子處處透著古怪,但又說不出哪裏有問題,如果這房子有問題,張楠應該會知道啊,為什麼沒有提起呢?難道這個洪奶奶隱藏的比較深,外人一直沒有發現?能隱藏多深呢,這麼多年都發現不了她有問題,那得多高明的手段?難道,難道進來的人都…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不敢再想下去,那就是進過這院子住下的人都死了,都永遠的留在了這裏!天啊……
我使勁推了推趙能,想喊醒他,這時候我急需和人商量一下怎麼辦!可是,趙能卻沒有反應,這個死胖子,關鍵時刻掉了鏈子。“死胖子,喝成這個熊樣!”我突然住了口,我想到了喝的酒,胖子怎麼都喊不醒,是不是那酒裏下了藥?蒙汗藥還是毒藥?
我越想越是害怕,可惜身上一件中意的家夥兒都沒有,萬一那個魔鬼老太衝進來該怎麼辦?
我胡思亂想的同時,感覺到外麵的雨似乎小了,但起風了。風吹得那些古舊的門窗“吱呀呀”作響,更增添了我的恐懼。我把本就不厚的被子,死死裹在身上,但還是覺得冷。
我作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堅持到天亮,還是現在就跑?一遍又一遍的想,卻拿不定主意,隻覺得一股疲勞感湧上來,我覺得困了。
正當我迷迷糊糊的要睡著時,我聽到了“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蠟燭早已熄滅,但因為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所以也能看到房間內大體的輪廓。
我看到一個微微佝僂的身軀走進來,是洪奶奶!此刻,她披散著頭發,那花白的頭發幾乎遮蔽了她的臉,雙手平舉在胸前,彎成爪狀,長長的指甲寒光閃閃,如同僵屍。她一步一步向我走來,近了,更近了,我看見她的雙眼流著血,裂開的大嘴,往外流著血,一直流到胸口,滴在那朵牡丹上,那朵牡丹更加飽滿鮮豔起來。
我想要喊,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我掙紮著要逃跑,可是剛才將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裹得很緊,此刻急切間卻掙紮不開,越掙紮越緊。
我驚恐,我掙紮,我隻感覺全身被冰冷罩住,突然我雙腳雙臂同時用力,直覺一陣更冷的涼風透體,我撕裂了被子,猛地坐了起來。
門關的好好地,哪裏有人?被子已經掉在了地上,我渾身冰涼,被凍醒了。雖然才是初秋,但雨後的半夜,又是這門窗不怎麼嚴密的古屋,還是有些冷的。
我撿起被子蓋在身上,想起剛才的夢,不覺還是一陣緊張。我看了看電子手表,不過晚上十一點多鍾,才剛剛躺下兩個小時。回頭看看胖子,響著鼾聲睡得正香呢。
想想洪奶奶對我們的態度,我漸漸放了心,準備再睡。這時候,我隱約聽見有一絲聲音傳來,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似是有人在哭泣,間或夾雜著一絲喊叫,聽不清喊得什麼。聲音很遠,絕對不是在這院子中發出的,我稍稍有點放心了。
聽那聲音,應該是個男人,似是非常悲痛,一聲聲傳來,如同狼的嚎叫。感覺他正在發泄心中壓抑的痛苦,又感覺他似乎不太會哭,隻是用這一聲聲嚎叫來表達自己的悲傷,中間摻雜著幾聲像哭的聲音,還有人的名字,似乎是在呼喚一個人。接著就是咒罵,不知道在罵什麼,但聽得出語氣的憤怒與無奈。
哭叫咒罵聲夾雜在呼呼的風聲裏,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忽近忽遠,大約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漸漸聽不見了。
我翻來覆去好久,感覺又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我起床時,聽到外邊洪奶奶應該已經起來了。我趕緊叫醒胖子,胖子揉著眼睛說:“這一覺,睡得真香啊!”
我真想給他腦門上來上一下子,他倒睡得香,我可是打了一夜的更啊。
洪奶奶已經做好了早飯,是白米粥,煎的雞蛋和饅頭片,另有兩個小鹹菜。
張楠來找我們時,我們剛剛吃過早飯,就趕緊和洪奶奶告別走出了她家。
我悄悄地問張楠:“昨晚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張楠說:“沒有啊,什麼聲音?”
我很失望,說:“我聽到有人半夜裏又哭又叫的,你沒聽到?”
這時候胖子湊上來說:“哪有人又哭又叫?我怎麼沒聽到呢?老範,是不是你聽錯了?歲數太大了,耳朵有毛病嘍!”
我怒斥他:“你抓緊去死,你睡得比豬都沉,推都推不醒,你還能聽見?”
胖子聽了,撓撓頭說:“昨晚你推我了,還真不知道,嘿嘿,可能喝多點,睡得是挺好,嘿嘿嘿!”
張楠問:“是個男人哭叫吧?很正常,應該是我們村的老馬。”
我好奇的問:“老馬?幹什麼的?你沒聽見怎麼知道就是老馬?”
張楠平淡的說:“除了他還能有誰?老馬是我們村一個老光棍,很懶,還是個酒鬼,而且一喝醉就大哭大鬧,連喊帶罵的!特別是下雨天,他就愛喝酒,一喝就到半夜,就開始哭鬧,也不用勸,罵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