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能的家在我們鎮前趙村,他的爺爺叫趙殿奎,今年不到七十歲,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
趙能,也就是胖子,他們一家長得都非常高大,他父親弟兄三個,個頂個的身高超過一米八,膀大腰圓,給人一股彪悍的氣概。
他的爺爺趙殿奎,雖然僅僅比洪奶奶小幾歲,但依然麵色紅潤,身輕體健,腰板兒倍兒直,說話聲音十分洪亮,中氣十足,給人的感覺也就是剛到六十歲的樣子。
趙爺爺和洪奶奶見麵的場景也很是特殊。
我們和洪奶奶一起,來到胖子家見趙殿奎爺爺,趙爺爺倒是聽胖子說起過我們這些人,隻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突然登門。
如果說我們跟著胖子來他家玩,還很容易讓人理解的話,那洪奶奶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登門,就肯定是有事了。
趙老爺子熱情的讓我們坐下,又讓胖子去給我們找零食,他親自給洪奶奶倒了杯水。
等他坐下,洪奶奶就開門見山的說:“能能他們幾個小同學去了學校後麵的一座古廟玩耍,結果在裏麵遇到點古怪的事,我覺得這古怪和多年前的義和團有關,所以特來找趙大哥幫忙的。”
聽了她的話,趙老爺子一陣緊張,又是一陣迷茫,因為從沒聽孫子提起過這件事,再就是看起來孫子沒什麼不適,不知道實際上怎麼樣。
他帶著問詢的目光看向胖子,胖子在爺爺麵前倒也不害怕,因為爺爺從小就寵著他,胖子很快的把在古廟的經過講了一遍。
趙老爺子聽完,眉頭皺了皺,聽說孫子無恙,心中暗鬆了一口氣。轉頭問洪奶奶:“事情我已基本了解,這倆小家夥的狀況可能確實和廟裏的遭遇有點關係。”說著用手指了指我和猴子,接著道:“但不知老大姐來找我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洪奶奶嗬嗬笑起來:“趙大哥太客氣,如果說你都幫不了忙,那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幫他們了。”
趙老爺子正色道:“大姐莫玩笑,您的意思我真不明白!”
洪奶奶也收起笑容,說道:“趙大哥,義和團雖然早就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但世人不知,這個組織其實至今在世上仍然存在。我想,你不會否認這一點吧?”
趙老爺子猶豫著,臉色陰晴不定,半晌之後說:“大姐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洪奶奶臉上又浮起慈祥的笑容,說:“就是想請趙壇主施以援手,解了這兩個孩子身上的禁製。”
可能這句話聽在老趙耳朵裏,不亞於晴天霹靂吧,他神情尷尬,支支吾吾地說:“大姐,你這話……,我實在不是……很明白。”
洪奶奶卻再也不和他囉嗦,直接喝道:“昔年我也是教中之人。庚子年上刀兵起,十方大難死七方。”
老趙略一猶豫,還是接了一句:“劫運到時天地愁,惡人不留善人留。”
原來,兩人這就對上了暗號。
洪奶奶接著又來了一句:“急急急,殺殺殺,無生老母祭蓮花。”
這次老趙不再猶豫,下一句脫口而出:“千手擋,萬手遮,青龍白虎來護著。”
洪奶奶臉色得意,剛要說話,卻不想老趙開口了:“七星壇,祭四方,無生老母在中央。敢問兄弟哪一方?”
這句就是盤上道了,在問洪奶奶的身份,是哪一分支,在教中什麼職位?
洪奶奶笑的越發的燦爛,這老太太保養極好,白白的膚色,臉龐微胖,此刻笑的就像一朵盛開的白蓮花,年輕時絕對是一個絕色大美女。她悠悠開口,聲音極慢:“七星壇,開天眼,回回祭祀吾為先。我與老母肩並肩。”
這句話一出,老趙傻在了當地,作聲不得,臉上似有懷疑,似有迷惑。洪奶奶見狀,伸手從兜裏掏出一物,舉在趙殿奎的麵前。
那是一個黑玉雕刻的好似令牌的東西,手掌大小,我隱隱的看到上麵雕刻著有人物之類的東西,但沒看仔細。
趙殿奎看到這塊黑玉,臉色抽搐明顯,伸出雙手似乎要接過來的樣子,但最終手就懸在空中,做保護狀,沒有真的接過令牌。
良久,他神色恢複了正常,大聲說著:“原來是義和團七星壇聖姑駕到,七星壇第八代壇主趙殿奎……”說著就看向我們,似乎在考慮著是不是要行禮。
洪奶奶爽朗的一笑,收回黑玉,擺擺手說:“都這個歲數了,就別弄這一套了。”
老趙訕訕的停止了即將彎下的腰,在一邊坐了下來。
洪奶奶接著說:“趙大哥啊,聽能能說,你還保留著教裏的一些祭拜習慣呢。嗬嗬,叫我說,這組織其實早就不存在了,現在不過是個念想,早晚啊,連這點念想也會沒的。所以,該過去的就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