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幹什麼。”張文彪下車看見那麼多人圍在財務室門口,大聲叫著:“出什麼事了?都圍在這裏,散了,散了。”
看見張文彪回來的火氣,工人們也就慢慢的散去,還有幾個火氣大的依然圍著。張文彪詢問了下幾個在場的工頭,讓他們把人拉走,終於罵罵咧咧地走到不遠處指指點點的。經理急忙趕了出來,正要解釋被張文彪攔住。張文彪黑著臉進了財務室目光掃了下,疑患地轉頭問道:“這兩位是……”
經理急忙附耳過去:“他們說自己是紀查的要查帳,還拍了桌子,所以就鬧起來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當下還是先把身份說說清楚,王石急忙掏出工作證遞過去:“我叫王廠,市紀查小組一科科長,他叫曹曉劍,是一科的工作人員。我們今天來……”
張文彪接過工作證看了下,急忙堆笑著臉上前握手道:“紀查同誌啊,歡迎,歡迎。”轉頭立馬扳著臉訓道:“孫經理,這是怎麼回事啊?紀查同誌來了你要好好配合,怎麼搞成這樣?”
“我?我……”
“這事不怪孫經理,我們剛才可能態度也不好。”
“不能這麼說,你們是領導,來我們廠子裏調查也是督促我們的工作。”張文彪拉著手握個不停:“王科長,有什麼事我們絕對配合。”
張文彪的執情勁搞得王石有些不適應:“不不不,不是調查是有些問題了解下。”
張文彪看了下財務室裏的人員,笑著說道:“我看這裏不方便,不如到我辦公室裏談?”
“好。”
“請請請。”張文彪拉著王石向門外走去,孫經理也跟了過來,曹曉劍急忙拿上包回頭“哼”了聲,急急趕上。
一路上,張文彪很是熱情地給王石介紹著廠子裏的情況,產值多少,稅收多少,慈善讚助多少,多虧了市裏支持,某某領導支持,還特意借機表明了人大代表身份,本來要當人大常委的,因為感覺自己還不夠格……反正是把貢獻、關係,如何遵紀守法吹了一大通。王石自然清楚盛鑫化工廠是市裏重點企業,也就嗬嗬地應著。
進了辦公室就坐,孫經理泡來茶,張文彪問道:“王科長,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我們公司可是遵紀守法,也沒幹什麼行賄的事,受賄那更是不可能了,我們是企業嘛,哈哈哈。”
王石拿出銀行清單,單刀直入:“張總,馬小可你應該認識,我們查到去年有個五十萬的款打給他的妻子韓雪,是從你的帳號上劃的,核實一下。”
“馬小可?馬小可怎麼了?”張文彪很是緊張:“他不是在省裏中青班培訓嗎?”
張文彪了解甚是清楚,王石不由得心中咯了下,試探地問道:“你跟他是……”
“哦,我跟他是兄弟,穿開檔褲長大的兄弟,他出什麼事了?”
王石一聽,看來這次真是來得有些冒失,沒想到這一層,但根據調查情況來看,這倆人不應該有這種關係,平時政壇上也沒聽人說過。曹曉劍見王石不語接口道:“他有些經濟問題,我們正在調查……”
王石反應過來已有些晚,碰了下曹曉劍止住話,笑著說道:“隻是組織談話,了解下情況。”
王石的小動作張文彪早已看在眼裏,停了小半會兒靜靜地說道:“組織談話,我看沒那麼簡單吧,人,恐怕都被抓起來了吧?”
“張總,人是請過去了,講清楚了不就可以出來,希望你能配合。”
“剛才那位說是經濟問題?”張文彪很自信地說:“我跟他是兄弟,政界知道得不多,因為我這兄弟強得很,看不起我這生意人。說他受賄,鬼才相信,如果他要錢,要多少我給多少,隻要他願意我可以送給他我所有財產的一半,甚至全部。我早就跟他說了不要幹政治,他就是不聽,你看,這不出事了,唉,就是強,這倒好,把自個兒給強進去了。”
張文彪講著講著有些沮喪,王石聽著當然覺得不信,但又不似假戲真做,最起碼倆人關係不錯。見麵識三分,回想起這兩天和馬小可的接觸,還是有著一股子的正氣,不是貪婪狡詐之人,如果不是大貪大奸,最多也就是個隨性不注小節之人。
“切……”曹曉劍畢竟稚嫩,不由得打起鼻衝來。
“張總,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們會充分考慮和調查的。既然有反映就會有調查,這也是組織程序,我們希望張總能積極配合,把問題搞清楚。你是知名企業家,也是人大代表,應該知道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對黨員幹部的監督,幫助他們預防、改正錯誤是我們的職責,”
“好吧,我會配合,但希望你們也不要矯枉過正。”張文彪痛苦地抬起頭:“我確實借給他五十萬,是我妻子跟他妻子閑談時知道他購房時辦了按揭貸款,你也知道兩夫妻靠工資還貸是比較辛苦的,這小子強得很,又看不起我這生意人,我幫他還又不肯,隻好打給他五十萬,希望能減輕他還貸壓力,當時他執意不肯,最後他妻子打了借條才算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