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借條呢?”
“在我老婆那兒,我打電話叫她找找看。”張文彪說著給呂雅打了個電話講了半天,接著說道:“我這老婆東西經常亂放,找著了馬上送過來。我這兄弟在你那兒一切都好吧?”
“好,好。”王石應著,心裏暗自糾結,既然兄弟好到這個程度,幹嗎還要打欠條呢?還真有些理不清:“我記得銀行轉帳的日期好象是盛鑫化工廠排廢水事件的時候吧。”
“怎麼?王科長是把這兩件事聯在了一起?”張文彪的聲音有些嚴肅:“當初管子拉我廠裏過是鄭副市長要我支持市裏工作定下來的,濱東圍墾的陳進國指揮也在場,我也是看在我兄弟幹這事的份上。後來雖說發生了些事,違法之人也已經繩之於法,我們公司也接受了罰款和市裏要求的慈善捐助,王科長是要舊事重提還是要硬扯在一起?”張文彪站起身:“我們現在就可以到市裏講講清楚!”
“張總,坐下,坐下。”王石笑著按下張文彪:“時間上正好對得上,我們也得問問清楚,免得誤會嘛。”
“王科長,我在商界打滾了十幾年,沒想到用人不當,碰上這麼個混蛋……”張文彪拉著王石就侃起來,這商人侃也是一種本事,一侃起來說沒完。
王石起先還想聽出些信息,聽著就感覺無味了,不時地看看手表,時間過得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張文彪的妻子還沒過來,看張文彪的樣子不似作假,心想再等也是無用不如先回去再說,於是打斷話說道:“張總,張總,我看這樣子,我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再向你了解,希望能夠給予支持。”
“再等一下嘛,我打電話催催。”
“不用了,不用了,如果找著了,打個電話我派人來取。”
“這樣啊。”張文彪遲疑了下說道:“也行,王科長信得過我,欠條一拿過來我就送過去。”張文彪語重心長地拍拍王石的手:“王科長,我這兄弟性子太強,容易得罪人,不過為人正直,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不然咱們的老書記——省政府賈副秘書長和部隊的錢上校怎麼能看得上他呢,聽說這次到省裏中青班培訓,還是賈副秘書長親自點的名。在裏麵還得你多關照關照。”
“好說,好說。”聽著話裏的音,王石心中自然有數。
剛送到門口,呂雅開著跑車急急趕來,手裏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文彪,找著了,找著了,這麼急,出了什麼事啊?”
張文彪不予理會,接過紙條遞給王石:“王科長,這就是欠條。”
王石接過紙條看了看,又皺眉沉思了下,笑著說道:“張總,這欠條你還有用,複印一張就行了。”
孫經理急忙接過去複印。呂雅在一旁催問:“這誰啊?”
張文彪擺了擺手,笑著說道:“紀查的王科長,小馬給叫進去了,說是經濟問題,他們來了解些情況。”
“什麼?小馬哥給叫進去了?還,還經濟問題?”呂雅愣了下,突然劍眉一豎:“我看這些人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被木魚敲了,我小馬哥會貪錢?你舍不得給,我還能給個百千萬的呢。”玉指一指,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還把人給抓了,那地方是人呆的嗎?出來就剩半條命了……”
張文彪慌忙按下手抱住:“你少說幾句,吵什麼吵?”回頭陪笑著說道:“王科長,不要見怪,我老婆一直把小馬當哥看,關係好著呢,所以,所以一聽就急了,對不起,對不起。”
王石起先還看這女人挺文雅的,誰知說變就變,不由得退後一步:“沒關係,沒關係。”
孫經理拿來複印件,王石接過就告辭走了,曹曉劍今日幾經驚嚇,已少了剛來時的威風,看這情形急忙灰溜溜地快步跟上。
“文彪,你得快點想辦法救救小馬哥啊,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你別急啊。”
“那你還在這跟他們瞎扯什麼?”
“人家來調查,咱們總得配合吧,小馬還在他們手裏呢。”
“我不管,如果冤枉人,我管他什麼紀查。”
……
王石和曹曉劍快步離開,後麵傳來兩夫妻的吵鬧聲和孫經理的勸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