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南希風暴”嚇煞人(2 / 3)

“‘噢,好吧,那我最好弄些文件來,’總統一麵說,一麵繼續看著熒屏。

“吉姆把他的文件夾子給了他,把他領到一張桌子前麵,我們把材料在桌上鋪開。他把襯衫扣子扣好,問我要他坐在哪裏。我指著一幅畫麵非常工細的掛毯前的一張桌子,他就在桌旁坐下了。很顯然,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文件說的都他媽的是些什麼事,但是他就看著這些文件,由我給照下來。然後他把文件放回夾子裏,把夾子遞給吉姆,又回到長椅上同南希看牛仔電影了。我又回到新聞工作駐地,把美國總統為即將到來的首腦會議勤勤懇懇進行準備工作的照片,通過電訊係統向全世界播發出去。”

白宮工作人員中的官方攝影師們每個月拍攝8000至10000張總統的照片——平均每天300張左右,不論他是在美國還是出訪在外。在照片發給報界以前,第一夫人必先詳細審閱,把她讚成的注上“OK,南·裏”。她禁止發出一切未經準備而搶拍的照片。凡屬使裏根顯得困倦、衰老、或不太精力充沛的也都在禁止發出之列,但是隻要是裏根的騎馬照片她都從不否決,那伯裏根的衣著可能不整。裏根騎馬時喜歡穿著英國式獵狐主馬靴,牛仔襯衫,和英式馬褲,而馬鞍則要用美國西部式的。

阿瑟說:“凡是總統的照片送給她審查時,隻要原版大小印出就可以了,但凡是她的照片,則每一張都要放大到8×10英寸。她要一張張地仔細看過,她認為照得不美、不能發出的,她就撕去一角。因此說,實際上她控製了裏根年代的全部曆史攝影。”

第一夫人審查白宮攝影很認真,每次要花若幹小時。另一位白宮攝影人員說:“照片上隻要有她,都得經過她批準才能發出去。照片都是8×10英寸大小,每250張放在一個紙盒裏。以每張成本20—25美元計,每盒成本約達6000美元。我們每隔幾天就給裏根夫人送去一盒又一盒的這種照片。送回來時,其中約有一半角上已經撕去了一塊。她不肯費時間看直接印的原版大小的照片。隻要照片上有她,就得放大。納稅人的錢就這樣不知浪費了多少!”

1985年7月13日羅納德·裏根進行了外科手術,其後24小時之內第一夫人不許白宮的任何攝影師靠近他。她說:“我不管什麼曆史記錄,我不許拍他的照片。”裏根夫人早已指示白宮新聞秘書拉裏·斯皮克斯說,他隻要發表總統將因切除息肉而進行外科手術的消息就行了,還不許他使用“大塊息肉”字樣。

斯皮克斯說:“根據裏根夫人的諭旨,沒有提到癌症和惡性的字樣。”

裏根總統為切除癌性息肉,在接受全身麻醉前簽署了文件,把總統權力移交給喬治·布什接管。拍照時第一夫人做了細致認真的安排。裏根這時靜脈插著輸抗生素的多根管子,雙臂都用靜脈點滴輸入營養液,鼻子裏還插著幾根管子導出胃中的氣體和液體。她不許把這種場麵拍入鏡頭。

她對白宮攝影師們說:“不能讓人們看見他這種樣子。我們不想讓人們知道他的病情有這麼嚴重。”

然而,兩天之後她允許白宮公開發表由她精心導演的一幅總統的照片。所有的輸液管子都暫時摘去了。隻留下鼻孔的導氣管子,用透明膠帶固定在臉上。照片上她正俯身吻他,她的臉很巧妙地遮住了鼻孔的導管。

在手術中,外科醫生們切除了一塊有5公分大的息肉,兩塊較小的息肉,還切除了總統的兩英尺長的一段大腸。在其後的三年中,他們還從他的大腸上又切除12塊息肉,從他的臉上切除3處皮癌。全國癌症中心的主任外科醫師史蒂文·羅森堡參加了外科手術,並在全國電視廣播節目中宣布了活體解剖的結果。

他直截了當地說:“總統患有癌症。”伴隨新聞廣播還映出了總統腸部的詳盡圖解,還有用一台直腸鏡探查直腸內部的錄像片斷。裏根夫婦看到後很是惱怒。他們本能地反對使用“癌症”這個詞,忙不迭地進行否認,她是對自己否認,而他則是對全世界否認。

“我沒有患癌症,”總統對記者們說。“我身體裏麵長了個東西,它包含有癌組織,現在已經切除了。”

貝塞斯達海軍醫院的總統醫生中有一位後來說,“那次手術是總統不肯聽醫生話的結果。他在1984年8月來我院檢查前列腺。那時正是開始第二次競選運動的前夕。我們給他做鋇灌腸,當時發現了第一塊息肉。我們建議他再做一次鋇灌腸,因為我們必須多看一下。一般來說,凡有一塊息肉,就會有更多的息肉,可是他拒絕了。他對我說;‘我決不再搞一次這見鬼的玩意了。’

“其時他已經有兩年半沒有檢查過身體了。但是等到他終於來檢查時,他卻選擇在星期五來,以便能到戴維營去度周末而免得記者們纏著他不放。這樣他隻是半路上到醫院彎一下,顯得比較隨便,誰也不會過分懷疑。

“他到再度競選的前夕來檢查,是因為他需要一份檢查身體的報告,向世界證明他健康狀況良好。他要求我們發布報告,確認他身體健康。他許諾說選舉以後他再來,可是他拖了11個月之後才回來。到那時我們發現他盲腸裏有個突生迅長的病變,是癌腫。他知道如果我們在大選前夕發布新聞而新聞中暗示有癌症的可能,那麼他可能不會重新當選,因此他根本不給我們發現問題的機會”

在接受直腸手術後兩周,總統鼻子右側長了個小瘡,白宮醫生要求對它進行活組織檢查。裏根夫人指示波頓·史密斯醫生說,如果瘡瘍證明是癌變,不得向外界宣布此事。隻許他說是由於總統在直腸手術後鼻飼時導管摩擦而引起的。

她向記者們否認正在進行活體檢查一事,並指示醫院用假名把組織標本送往化驗室。

活體檢查證明總統患的是小麵積皮癌。它同總統直腸裏的癌病變沒有關係。盡管如此,第一夫人認為公眾可能會把總統看成易患癌症的人。她確信如果公眾對於這位美國有史以來入主橢圓形辦公室的年歲最老的人的健康感到心中無底,那麼就會導致一場政治危機,而使總統的施政癱瘓。因此她嚴禁史密斯醫生承認曾進行活體檢查。她想把這一消息向所有的人完全封鎖,包括白宮的新聞秘書在內。但是新聞秘書的助手馬克·溫伯格把總統的醫生給堵住了。不消幾分鍾他便把第一夫人不想發布的消息從醫生嘴裏掏了出來。他隨即給拉裏·斯皮克斯打了電話。

他在電話上說:“你不要對別人說一個字,這裏出了大問題。這個鼻子上長的玩意兒,他們作了活體檢查了。”

他把第一夫人的欺瞞給兜底兒揭了出來,並說她已經口授了一份聲明,宣稱總統健康狀況極為良好,其中並未提到皮膚上的癌症。斯皮克斯立即給唐·裏甘打了電話。

這位新任命的白宮辦公廳主任是條直言無忌的漢子,不習慣接受婦人之命行事,早已對南希·裏根非常討厭了。他因乘坐直升機往返於白宮與醫院之間,每天一次地去看望總統,受到了第一夫人的強烈反對。她很露骨地說:“不管怎麼說,畢竟連我也沒有乘直升機去看他。”裏甘反駁說,他乘直升機是為了節約時間,他估計若乘汽車上貝塞斯達海軍醫院,每次來回時間加在一起等於每周多花10小時。她對此不表讚同。不知怎地,次日報紙上就紛紛刊載消息,說白宮辦公廳主任倨傲自大,行事像個“總理大臣”。他不必使用密碼顯影藥水也可以讀出字裏行間的信息。他把直升機取消了。

裏甘的一位主要助手說:“唐的末日就是從這裏開始的,但他自己當時還不知道。這是因為他還沒有搞清楚第一夫人待人行事手段之毒辣。他一直沒有能夠克服那句‘總理大臣’的惡毒中傷所帶給他的不利影響,而那句話是由她親自口授,通過她的辦公室主任傳給記者的。裏根夫人很聰明,從來不會讓人直接引用她親口說的話,但她隱名地把意思遞過去了。她的指紋是決不會在犯罪現場被人發現的。”

裏根進行了直腸手術後不久,裏甘曾同第一夫人談話,指出有必要向公眾披露事實真相,以防活組織被驗明是惡性病變。但她當時不肯同意。她告訴他說:“這一切事都必須淡化處理。”

現在他又不得不因為再一次可怕的活體檢查而同她爭執了。她給他打電話,說正在對總統鼻側的一塊皮膚進行檢驗,看看是否有感染時,他等著她說下去。

他問道:“南希,你是否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總統的鼻部有沒有別的問題?你肯定那不是癌症嗎?”

在這一天的其餘時間內,在第一夫人和白宮辦公廳主任之間往返電話不斷。後者力圖說服第一夫人對公眾坦率說明總統患有皮癌。第一夫人執拗不讓步。辦公廳主任則堅持己見。

唐·裏甘說:“我不願參與這種欺騙。”

“噢,你會參與的。”

最後,總統本人參加了討論。“對的,我們按她的話辦吧,”他說。“唐,你要知道,南希說得對。”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白宮辦公廳主任失去了信心。他把問題轉回到白宮新聞秘書手裏。新聞秘書想和第一夫人商量,但第一夫人不為所動。

她說:“見鬼,拉裏,總統沒有患癌症!”

他回答說:“那好,你想要我怎麼說,就告訴我怎麼說。不過,請允許我忠告你,如果你不跟公眾說出真實情況,你就會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次日,記者們留意到總統鼻子上的“邦迪”瘡可貼繃帶。白宮醫師遵從第一夫人的指示,說總統鼻子上長的是一個“小小的皰疹式的東西”,沒有進行活體檢查。裏根夫人也否認進行了活體檢查。記者們窮追不舍,問了許多問題。因此斯皮克斯起草了一個聲明,但被第一夫人否決了,說它“過分使用醫學術語,口氣嚴重,在目前情況下可能使人們過早得出不恰當的結論,這是我們不需要的。”她對於是否應當說謊話堅持了原來的立場。她把聲明的草稿打回給斯皮克斯,在底下批注了意見:

我們為什麼不能簡單地這樣說——你們問到了總統鼻子上的“邦迪” 繃帶。他鼻上長了一個疤疹,他摳了它,刺激了它。在總統接受手術後,鼻腔插導管時,曾用橡皮膏固定。這使這一塊皮膚進一步受到刺激,因此在取下橡皮膏後,醫生們對它進行了處置,以防感染。進行了例行的檢查,不需要再進行更多的醫療。事情正如醫生們原來預料的——隻不過是皮膚受了刺激而已。

次日,白宮的新聞辦公室發布了一則回避真相的聲明,其中沒有出現“癌變、惡性腫瘤、活體檢查”等字樣。斯皮克斯不願孤注一擲地把自己的信譽押在裏根夫人的欺騙性語言上,但又沒有膽量無視她的意誌,遂沒有在正式發布的聲明上簽名。幾天之後,總統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承認他鼻部有一處“基底細胞癌性病變”,已從鼻上切除。這樣一來,他的新聞秘書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成了個大傻瓜。有些抱懷疑思想的記者們就私下流傳一句新口號:“拉裏口中無真言。”

歸根結底,在裏根的白宮內外,真話是少得可憐的,因為第一夫人似乎偏愛假話。甚至在說真話對自己的目的更有好處時,她也要說假話。她的一位前任新聞秘書說,“她什麼事情都要說瞎話。每當她發現總統的形象有要控製不住的跡象時,或要受到汙損時(如癌症那回事),她就要以謊言代替事實……假如我去見她,帶去報界問的有關她孩子們的問題,她就會說,‘我們不準備對此說什麼話。我認為他們管不著這些事,所以我們就這麼這麼說好了。’然後她就當場編一套謊言。”

總統動了直腸癌手術後,第一夫人自己不管,讓工作人員給裏根的兒女們打電話,告訴他們總統的病情。她說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不讓他們來華盛頓探望裏根,因為這樣做會是“過分令人驚慌”,“會使公眾認為事情嚴重”。她的每個工作人員都知道,她是想讓聚光燈隻打在她自己身上。她的一位演說撰稿人說,“每天她走出白宮上醫院去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這位憂慮萬分的妻子身上——她對此非常欣賞。”過了三個星期之後,記者們注意到,裏根還沒有和四名兒女有所接觸。他們報道說總統從接受手術以後還沒有見過子女中的任何一個人,也沒有同他們通過電話。裏根夫人見報後立即打電話給唐·裏甘,要求糾正這一錯誤印象。

“他(羅尼)怎麼可能跟他們通電話呢?”她質問這位白宮辦公廳主任。“他鼻子裏,嘴裏,胳臂上都插著管子。他根大沒有辦法同他們說話。”她說她的丈夫隻能點頭或含糊不清地咕噥幾句,而且隻有她自己才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這位白宮辦公廳主任從來不肯承認一件事實,他周圍的人也不肯承認,即總統府的大權是由第一夫人執掌的。在羅納德·裏根的白宮裏,主持一切的是南希·裏根,而不是唐·裏甘。總統的每周日程是她口授的,總統的講話稿由她審改,總統的顧問們聽她的意見;由她決定總統接見什麼人,每天工作量多大,能有多少閑暇時間,把精力放在什麼上麵。連通往橢圓形辦公室的通道也由她控製——她決定了誰能去見總統。

總統身邊的人直言不諱地承認她的影響,但在公眾場合他們卻把它說成是無足為奇的,隻是妻子對丈夫的健康與福利的關心而已。他們忠心耿耿地矢口否認她曾闖入男子漢的決策過程,這是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總統所專有的領域。

邁克·迪弗說:“她隻是有時關心一下人事及關係這一類事情。”

前白宮辦公廳主任詹姆斯·貝克說:“裏根夫人總是把問題留給別人自行處理,隻有在她看到她丈夫的福利受到嚴重影響時才涉入較深。”

在公開場合,橢圓形辦公室周圍的人也無法多說些什麼。他們絕對不能向外界承認第一夫人對於總統施政的鋼鐵般的控製,也不能承認他們私下裏稱她為“夫人總統”。相反,他們嚴守機密,三緘其口,保護羅納德·裏根,免使他被人描繪為怕老婆的人。他們需要使他顯得比實際上更強有力,更能幹,這也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他是一麵大旗,而大旗上寫的是“裏根的革命”,他們這些人都在跟著大旗走。如果旗手虛弱,旗幟褪色,他們跟著走自己也不光彩。他們不能允許給人以這種印象。這會降低他們的自尊心,減少他們的重要性。

有一位白宮高級助理說:“對於我們這些矢誌效忠於羅納德·裏根的人來說,要承認第一夫人多麼徹底地控製了總統的政局是很令人沮喪的。我們相信他的理想,也隻因為這一點,我們才能向自己辯解為什麼仍舊為他服務。但是他允許他的妻子做她所做的一切,而毫無反對之意。這是他的嚴重缺陷。我們醒悟到這一點時,真是痛心疾首。

“比爾·克拉克從裏根在薩克拉門托當加州州長時起就跟著他。他試圖為裏根的態度進行辯護,說裏根不惜任何代價要求保住婚姻和睦。裏根對於第一次和簡·懷曼的婚姻以失敗告終深懷內疚,由於同她離婚,精神上受了極大的創傷。因此在同南希的婚姻中他聽任她主持一切。如果他敢表示不同意,結果隻會是造成婚姻中的不和,從而不可避免地導致離婚,而這正是他絕對不能再一次承受的事。”

關於裏根夫婦的理想婚姻,他們互相間日益增長的愛情,人們已寫得連篇累犢了。每年南希過生日時,裏根都給她母親送去鮮花,感謝她養育了這樣一位傑出的女兒。南希自己呢,每當裏根演講時都麵帶狂喜的神情久久地凝視著他;她向全世界宣稱:“我的生命是在我遇到羅尼時才開始的。”他們二人公開擁抱,頻頻接吻,在大庭廣眾之中親密攜手。

盡管他們相互的感情是真誠的,二人之間時而也有小小的摩擦,特別是長久以來默默受苦的丈夫對於妻子呶呶不休的指責埋怨忍無可忍的時候。總統一般對於妻子的各種請求均置之不理,但白宮的助手有時也聽到過他對她說“別逼迫我”,和“別老是見鬼地纏住我不放”。如果當時有別人在場,他就繼續不斷地講過去的事,不去睬她。隻有在她對於某一件他認為已然了結不願再談的事仍舊糾纏不放時,他才會用不客氣的口氣回答她。

《今日美國》報的記者約翰娜·紐曼說:“1986年7月4日美國獨立日在紐約的自由女神像前舉行慶祝典禮時,我是采訪記者團的成員。在海港裏天氣陰冷,風力很大。當時我在裏根夫婦旁邊。南希想走了,不斷拉總統的袖子說,‘我覺得冷,咱們走吧。’他煩了起來,竟叫她閉嘴。”

裏根夫婦的一位朋友回憶說:“在第二次競選運動中,因為總統不斷喝關於禁止人工流產和在學校裏要進行祈禱的老調,南希急得要命。她想叫他修改他的立場,但是怎麼說也不成功。因此她就試用另一個手法,就是請三對夫婦到白宮吃飯,事先囑咐他們說:‘你們跟他說,因為他不聽我的。但是你們的話他是會聽的。’

“這三對夫婦到白宮來了。飯吃到一半,南希對第一對夫婦點點頭,說‘羅尼,他們有些話要同你講。’那位先生把預定要講的話講完了,裏根點了點頭,但改變了話題,開始講笑話了。幾分鍾以後,南希又朝第二對夫婦點頭示意,這兩位鼓足了勇氣,開始展開關於人工流產的話題。

“總統說,‘這使我想起一件事,’就一個勁講起一個他常講的有關好萊塢的故事來。到飯快吃完時,南希又向第三對夫婦發出信號,他們努力把已經演習好的一段話說完了。這一次總統聽他們說完,然後說:‘我不喜歡這樣。我生氣了。我知道是南希讓你們這樣做的,因為我不肯聽她的。我就是不肯聽她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不管南希想叫他怎麼辦,他也不肯改變他在人工流產問題上的立場。”

一般來說,總統對於他妻子的各種計謀不太感覺到,因此她就繼續事無巨細地使用計謀。有些事小到不能再小了,如總統喜歡用水梳頭,再塗上濃厚的發膏。她想要他停止這樣做。有一次在白宮的宴席上,她對一位朋友打手語,示意他向總統進行反麵恭維,說他的發型“比以前要年輕了”。這一計謀起了作用,但卻有個相當的過程。邁克·迪弗說:“直到1983年南希和我才最終使他停止用水梳頭和塗發,擺脫了那種濕漉漉的樣式。”

有時第一夫人隻要用手一擺就可以把總統先生打發掉。她常常雙手頻揮,像是在轟趕她的小狗一樣,說:“走開吧,親愛的。”裏根夫人的一位高級工作人員回憶說:“我記得有一回我在樓上總統居室部分的房間裏同她談話,這時總統走進來了,顯然想聊一會兒。他說:‘親愛的,我給你拿來一些小點心,’一麵就準備坐下來談談天。她馬上說:‘走開吧,親愛的,我現在有事,’就把他打發走了。他像一隻聽話的小狗一樣退出去了。我當時為之震驚,但後來又不止一次地看到她這樣做,我才明白她這樣地轟他走,已經大有年頭了。”

別的人也回憶起第一夫人像對待小男孩一樣對待他的事,如催他去換衣服,睡午覺,阻止他吃過多的甜食,等等。在他動完癌症手術以後,醫生們曾建議他每天午間洗一次澡。因此,不管他是在同助手們開會還是在同朋友們聊天,隻要時間一到,南希就會打斷他說:“親愛的,別談了,去洗澡吧。”

在一般情況下,總統對於他妻子這樣保姆般地照管他並不介意,也並不介意她代他製定政策。事實上,1985年7月間他從貝塞斯達海軍醫院出院返回白宮之前不久,對全國人民進行每周的無線電廣播講話中,他還感激不盡地承認了這兩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