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迷信,南希曾要求加拉諾斯為她設計一件白色的單肩直筒緊身衣,因為她第一次在薩克拉門托參加州長就職典禮時穿的就是他為她設計的這樣一件直筒緊身衣。
因為這位設計師預期裏根會在選舉中取得勝利,他早在1980年7月就在法國買了所需要的白緞子衣料。11月選舉勝利過後不久,他就給南希送去了這件晚禮服。這是件白緞子上麵罩著網扣紗的長裙,邊上鑲著甩凸起的喇叭形玻璃珠子加上白色珠子和水晶鑽繡成的蕨葉形花樣。這件禮服是六個葡萄牙婦女日夜趕工,花了整整六個星期一針一線用手工縫製而成的。
加拉諾斯雖然是個民主黨人,可從來不讓政治影響他的生意。他說:“我希望南希看上去真正具有魅力。她代表的是全國以至全世界的最高職位……我隻是希望她顯得服飾優雅、儀態萬方,同新的地位相適應。”
選舉之後,這位未來的第一夫人在接受采訪時說,她打算在白宮內恢複一些被卡特夫婦所廢除了的傳統習慣,譬如在正式場合下,總統進入會場時應當奏《為元首歡呼》樂曲,白宮內要求打白領帶穿燕尾服,常舉辦外交招待會,有國事訪問時應設禮儀護旗隊,國宴後應舉辦舞會以及應當有烈性酒待客等。
南希·裏根說:“應當恢複白宮的尊嚴。”言下之意,似乎卡特夫婦是一對穿著牛仔褲的笨蛋,隻會趕著牲畜在白宮大廳裏穿來穿去。她周圍的一幫人說出來的話也同樣地侮辱人。
南希在紐約的理發師馬克先生挖苦說:“那兒不致於再是個可口可樂和番茄沙司的白宮了。”
南希的加利福尼亞理發師朱利葉斯說:“這回我們總算能在華盛頓看到一點真正的氣派了。”
《婦女服裝日報》叫囂道:“再見吧!粗燕麥糊和德國佬。”前者指南方來的卡特總統,後者指他的副總統蒙代爾,因為他的外號叫“德國佬”。
設計師奧斯卡·德·拉·倫塔輕蔑地說:“對卡特政府簡直沒法用上氣派這個詞。我聽說過好多有關南方的宴請方式多麼氣派,如郝思嘉等等人的宴請,但在白宮裏從沒見過。光彩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在每次晚宴上都遇見吉米·卡特可真是煩死人。特別是當你以為可能會被安排坐在某某重要人物旁邊,特地費了半天勁去買了一件貴重的禮服時,更會覺得大失所望。現在好了,裏根夫婦一定能把白宮應有的氣派給帶回來了。”
新當選的裏根夫婦出於對東部權貴們的敬畏,決定竭盡全力爭取得到上流社會的接納。這是卡特夫婦從沒幹過的。這位當選總統和他的妻子意識到自已被人們看成是加利福尼亞的暴發戶,所以極其渴望能成為正統統治階級中的一員,這個階級的代表人物有《華盛頓郵報》的出版人凱瑟琳·格雷厄姆和紐約的慈善家布魯克·阿斯特等。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裏根夫婦駐華盛頓的代表南希·雷諾茲不遺餘力地為安排適當的人物設宴招待當選總統夫婦而奔走。有關這些晚宴的報道在全國各大報上都占了重要的篇幅,使裏根夫婦抵達華盛頓的盛況可與拉達美斯之重返法老殿堂的凱旋行進相媲美。
裏根夫婦一來為了顯示他們結交華盛頓權貴們的堅定決心,二來也為了表示他們與來自佐治亞州普萊恩斯的鄉下佬是多麼的不同,在當選兩周之後就打電報給當地的社會名流,邀請他們到F街俱樂部參加晚宴。由一位當選總統發出的這次奇特破例的邀請成了《紐約時報》的頭版新聞,新聞的大標題是:“裏根邀請跳第一場華爾茲,贏得了首都的人心。”
邁克爾·迪弗說:“我們要避免犯吉米·卡特所犯的致命錯誤。他從不會見本城的權勢人物。他在這裏從來也沒有真正的朋友。裏根州長卻認為他不僅僅想要認識他們,而且還需要他們幫他出點子把這兒的事辦好。”
喬治·威爾是個被《紐約時報》稱之為“從一個政治專欄作家變成裏根先生的非正式社交主任”的人。他像南希·雷諾茲一樣,費了好大的勁把這位當選總統和他的妻子介紹給他認為是能讓他們在社交界獲得成功的關鍵人物。其中有出庭律師愛德華·貝內特·威廉斯,勞聯一產聯主席萊恩·柯克蘭,《華盛頓郵報》社論版編輯梅格·格林菲爾德,民主黨全國委員會前任主席羅勃特·斯特勞斯,以及前任駐英大使戴維·布魯斯的遺孀伊萬傑琳·布魯斯等人。
百名黑人婦女全國聯盟主席朱厄爾·傑克遜·麥凱布說:“正是通過喬治·威爾的撮合,布魯克·阿斯特才於12月為裏根夫婦在紐約舉辦了晚宴,那可真是個非常高級和十分愉快的晚會。我看裏根夫婦對於能和道格拉斯·狄龍夫婦會麵,其感受之深決不亞於狄龍夫婦對於能和新當選的總統夫婦在一起的感受。”
對於南希·裏根來說,能受到紐約社交界王後的盛情接待,真不啻獲得了她終生渴求的進入上流社交界的證書。阿斯特夫人在帕克大道的粉色加青綠色裝飾的餐廳,刻上阿斯特家族姓氏字母的水晶玻璃酒杯器皿,從阿斯特溫室中采來的蘭花,阿斯特庫藏的鍍金的餐後洗手指缽,以及女主人所佩帶的沉重的鑽石珍珠耳環(在用餐時居然從她耳朵上掉到她的緊身胸衣裏去了。)——所有這些全都令她歎為觀止。第二天早上她就打電話給貝特西·布盧明代爾詳詳細細地描述了頭天晚上的宴會。
第二天早上也接到過南希電話的另一個朋友說:“她滔滔不絕地大講晚宴上的菜肴,對布魯克請客的第一道菜,蘑菇燴意大利細麵條印象十分深刻。”
南希打電話告訴《婦女服裝日報》說,那道開胃菜是“我這輩子嚐到過的最好的菜了”。可裏根夫人新任命的新聞秘書羅賓·奧爾無意間說漏了嘴,告訴新聞界說裏根夫婦吃的是“什錦冷盤”,使人感到這次晚宴的菜肴好像是從七馬路上的一家熟食店裏買來的。這使她的主子甚為難堪。
在那次晚宴上,因為南希知道記者是禁止入內的,於是就在飯桌上暢所欲言起來。她抱怨還得多等七天才能搬進總統府去。後來,一位參加宴會的客人湯姆·布羅考把這話告訴了簡·波利。她就在第二天早晨的電視節目《今天》中向全國廣播說,“裏根夫人不理解為什麼卡特夫婦不能在就職典禮之前一周先搬到布萊爾宮去住,好把白宮早點騰出來,讓她在羅尼宣誓就職的時候就能把房子裏邊全都準備好。”
後來南希否認曾經說過這句話。可是埃德蒙·“帕特”·布朗夫人告訴記者說,1967年南希也曾要求她提前遷出在薩克拉門托的州長官邸,好讓裏根夫婦在裏根宣誓就職儀式之前就搬進去。
伯尼斯·布朗說:“如果南希能幹第一次,她就可能再幹第二次。我的親身經曆就是一個旁證,你說是不是呢?”
當卡特夫人不理睬這一套,並沒有主動提出願意提前搬出白宮時,南希就再也隱藏不住她的煩躁情緒了。她告訴一個記者說,將來裏根總統卸任時她會考慮提前搬出白宮,好讓後任總統有充足的時間遷入。南希的這番話廣泛地被認為是向即將卸任的卡特夫婦的強烈暗示,叫他們趕快收拾行裝搬走。
1980年11月20日,未來的第一夫人去白宮作了傳統的初次巡視。這件事實特別令羅莎琳·卡特難以忍受,因為當時她還在為她丈夫羞辱性的失敗而痛心。
卡特夫人的新聞秘書瑪麗·芬奇·霍伊特回憶說:“那簡直是太尷尬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當時我直為羅莎琳不平。想想看,得讓別人進到你家裏隨意打開你的壁櫥,那是什麼滋味。當時的情況就是這麼回事……不管怎麼說,卡特夫人當時畢竟還是第一夫人,而白宮也還是她的家啊!”
裏根夫人還說:“那些壁櫥都在哪兒呢?貝蒂·福特說你這兒有好些特別大的壁櫥。我首先想看的就是它們。那些個壁櫥。”這番話使卡特的另一位助手感到震驚。
瑪麗·霍伊特接著說:“卡特夫人熱情而有禮貌。但是這實在太難為她了。特別是當她試圖向裏根夫人介紹一些廳室的曆史時,南希·裏根毫無興趣,她所想知道的就隻有壁櫥的大小尺寸。卡特夫人對此十分震驚。後來她說:‘她所關心的隻有壁櫥。那就是她惟一關心的東西,壁櫥!壁櫥!壁櫥!’我想大概就是在這個當口羅莎琳實在受不了了,才讓白宮的接待長雷克斯·斯考頓接過去,領裏根夫人繼續參觀,直到把所有的廳室介紹完畢為止。以後裏根夫人又堅持帶著她的室內裝飾設計師特德·格雷伯來了兩次,核對了內部的平麵圖並再次校核了壁櫥。其中有一次他們來的時候,卡特夫婦已去戴維營了。”
事後,羅賓·奧爾就此事向新聞界作簡要介紹說,“除了兩間卡特夫人認為太亂,不能讓人看的孩子住的房間之外”,已經讓裏根夫人參觀了所有的房間。奧爾還把白宮的那位受尊敬的接待長雷克斯·斯考頓稱為“一位了不起的男管家”。令裏根夫人懊惱的是,她後來發現這種評價對於那位文質彬彬的人士是個侮辱。他全權管理著整個白宮官邸以及寬廣的庭園,還有其中的150名工作人員。
瑪麗·芬奇·霍伊特趕快跑來給她的繼任人打圓場說:“如果沒有接待長的話,整個的白宮就會塌下來砸到總統頭上了。”
霍伊特又說:“在參觀過程中,卡特夫人與裏根夫人之間的空氣一直很緊張,因為在此之前雙方的對立情緒實在太嚴重了。”她說這話指的不僅僅是競選過程中雙方的互相攻擊,還指的是一周前裏根夫婦的22歲的兒子所發表的驚人之談。羅恩說他不會在就職儀式那天和卡特總統握手,因為他認為卡特具有蛇的道德觀。
羅恩說:“我永遠不能原諒他一遍又一遍地管我爸叫種族主義者和戰爭販子。卡特為了想重新當選,能把他媽都給賣了……我爸爸是所有當選過總統的人當中最高尚的一個。我並不想貶低亞伯拉罕·林肯,但是我爸爸有成為曆史上最偉大的總統的潛力……我對卡特總統毫無尊敬之心。我覺得他真是個鼠輩。”
這些話真不該出自一個高級政治家家庭出身的青年人之口,更何況是在他的父親剛剛擊敗了吉米·卡特而當上了總統之後,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可是年輕的羅恩·裏根拒絕道歉。他還說:“要是什麼人有事惹了我,我就得給他點好看的,我就是這個脾氣。”
在競選過程中,作家戈爾·維達爾曾在電視上談到過羅納德·裏根染頭發的事。這也大大地激怒了羅恩。他說:“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胡謅些什麼我爸爸廉價染發的濫調,其實我爸爸從來就沒有染過發。這實在把我氣壞了。第二天我就給戈爾·維達爾打了個電報,告訴他‘如果你大談其有關廉價染發的濫調,為什麼不也談談有關你自己動過的廉價大腦葉切除手術?’我就是想,X他的。你問我簽上名了沒有?當然簽了。毫不含湖,羅恩·裏根。”
選舉結束之後不久,《華盛頓郵報》的一個記者問這個年輕的芭蕾舞演員是不是個同性戀者。羅恩對此不作正麵回答,隻說:“我覺得這問題比什麼都可樂。我認為這個問題和我上邊講的話毫不相幹。”可是後來他卻又對《紐約》雜誌社的瑪麗·布倫納抱怨開了。
他說:“這件事真可笑,是不是?我說,我可真難以相信,這座城裏的記者們居然能蠢到這種地步。直到他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前——相信我,當他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至少自己還知道略感尷尬——我還從來沒想到過這回事兒。有些人竟會以為舞蹈是女裏女氣的。我可以老實告訴你,跳舞比打棒球還更消耗體力呢。”
就在這個記者來采訪之後沒幾天,羅恩·裏根和他29歲的同居女友多麗亞·帕爾米裏結婚了。他們的婚禮是在紐約市政廳裏由一位州最高法院法官主持的。新娘穿的是一件黑毛衣,一條黑褲子和一雙紅色牛仔靴。那位22歲的新郎穿的是一件紅色圓領長袖運動衫,一條藍牛仔褲和一雙網球鞋。兩位證人是羅恩的好友卡爾文·威利福特和特工人員萊恩·麥克尼特;沒有邀請任何別的人。
羅恩說:“我隻知道如果我們結了婚,將來到我們該會的地方去,見我們該見的人都會比較方便。況且,我根本不認為婚姻有什麼浪漫之處。我們的浪漫與婚姻無關。婚禮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張7美元的證書和有個人問問你有沒有淋病嗎?”
婚禮是上午10點半舉行的,婚禮之後幾分鍾,羅恩就給他在加利福尼亞州的父母打電話,那裏才早晨7點半鍾。他父親接的電話,告訴他說他母親還在睡覺。
小裏根說:“爸,我是羅恩。”
“唉,你過得怎麼樣?出什麼事了嗎?”
“啊,我剛剛結了婚。”
加利福尼亞州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噢,跟誰啊?是我認識的什麼人嗎?”
“是的。當然了,是多麗亞。”羅恩回答說。
他爸爸趕忙說:“我隻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媽和我希望你們幸福,快樂。今天晚些時候再打電話跟你談。祝賀你了。”
當裏根把這個消息告訴南希的時候,她大哭了起來。好幾年以後,她承認的確對多麗亞·帕爾米裏有看法,因為她是個意大利房屋油漆工的女兒。她說:“我當時真的不怎麼喜歡多麗亞。我還在想著羅恩以前的另一次關係(克裏斯·哈蒙·納爾遜),而且,多麗亞比他年紀大,我就怕這回又會是同樣的一場災難,到頭來羅恩又要傷一次心。”
在走出家門去會見記者之前,她總算平靜了下來。她告訴他們說,她對於他們夫婦二人沒有被邀請參加羅恩的婚禮一點兒也不感到失望。她說:“羅恩就願意這樣。他的父親和我當初結婚時舉行的也是小規模的婚禮。最主要的是羅恩自己感到幸福。”
選舉後的六周中,美國未來的第一夫人精心打磨得光可鑒人的形象上開始出現了汙點。約翰尼·卡森在他的電視《今晚節目》單人滑稽表演中稱她為“貝萊爾的艾維塔”或“南希塔”。報刊上報道了她的種種不大光輝的言行,諸如她那過分奢侈的就職儀式服裝行頭,她對卡特夫婦提出提前搬出白宮以便她早點開始重新作室內裝飾的狂妄要求,她拒絕對她兒子把卡特總統說成是具有蛇的道德觀的說法表示異議,以及她自己對記者說的,她要在白宮裏樹起一個“回歸更高的道德觀”的樣板等等。
就在甲殼蟲樂隊的領隊約翰·倫衣在紐約被一個精神錯亂的歌迷謀殺後不幾天,南希的形象上出現了一個更大的汙點。合眾國際社記者海倫·托馬斯在采訪南希時,談到了倫衣的死,問起關於她反對槍支控製的事。這位未來的第一夫人回答說,倫農被害改變不了他們夫婦反對槍支控製的立場,因為她認為,否則槍支反而可能會落在“壞人”手裏。她沒有解釋這是什麼意思,隻說是她讚成對使用槍支犯罪的人加重懲罰。
她主動承認說:“我有一支小手槍。我丈夫教過我怎麼用它……那是一把可愛的小手槍。你知道,羅尼經常出門。他經常出去發表演說,而我就隻能一個人在家呆著。”然後她又笑著說,現在她就要搬進白宮去住了,那兒有特工人員的保護,所以可能不再需要她的那支槍了。她還說不管怎麼著,她並沒有用過那件武器,而且根本不知道那支槍是什麼型號的。“那隻不過是一支可愛的小手槍。別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指導過渡班子的南希·雷諾茲和新被任命的新聞秘書羅賓·奧爾參加了這次采訪會見。
南希·雷諾茲說:“唉,我很清楚明天的報上會登出什麼消息來。”
裏根夫人感到十分迷惑不解。她說:“好些人都擁有槍支的嘛。”她就是不明白在約翰·倫農之死和華盛頓的心髒病學專家邁克爾·哈伯斯塔姆被盜賊殘酷地用槍殺害之後,她的“可愛的小手槍”之說會令人感到,她這個人簡直是毫無心肝,一點人性都沒有。
合眾國際社的這次報道迅速傳遍全球,並被冠以種種聳人聽聞的大標題;像“攜帶手槍的南希在她的被窩裏藏有一把槍”和“南希,別害怕,首都華盛頓將進行裁減軍備。”之類。一個怒氣衝衝的專欄作家質問道,如果一支“可愛的小手槍”射出一顆“小小的小子彈,恰好把你小小地給打死了,可怎麼辦呢?”突然間,這位當選總統的夫人看上去竟像個“凶星”了。五天以後,羅賓·奧爾由於未能保住她的主子不犯錯誤而被解雇。
奧爾後來就此解釋說:“在有關‘可愛的小手槍的采訪’中,南希·雷諾茲和我都在場。當時我們能說什麼呢?是裏根夫人在回答問題……而南希·雷諾茲顯然是在華盛頓經驗比我豐富得多的人。我們倆當中誰能想什麼辦法來扭轉當時的局麵,我可就說不清了。但是,我得承認,就我當時的想法,那幾句話好像並沒有錯到哪裏去。”
羅賓·奧爾是〈奧克蘭論壇報》的前任社會版編輯。她隻給那位未來的第一夫人當了28天的新聞秘書就被趕回家去了。她說:“先頭大力推薦雇用我的南希·雷諾茲告訴我說,吉姆·貝克(裏根的白宮辦公廳主任)認為我不適合做這個工作。他打算雇希拉·佩頓來幹,因為她似乎對華盛頓的政治鑽研頗深。因此,他們派我去當設在舊金山的國際通信局接待處的主任。這個職位是有許多人垂涎的,所以我當然很高興地接受了。我和南希·裏根一起乘‘空軍一號’飛往舊金山,途中她一直對我非常好。她還說她對發生的一切深感遺憾……可是,啊不,沒有,以後她再也沒有和我有過來往。”
南希·雷諾茲和邁克爾·迪弗緊急召喚紐約市的利蒂希亞·鮑德裏奇,請她協助為裏根夫人尋找合適的工作人員。這位過去曾任傑奎琳·肯尼迪的白宮社交秘書職務的能人同意到華盛頓來當迪弗和雷諾茲的顧問,協助他們為管理白宮的東翼樓找到稱職的工作人員。
使裏根夫婦大大出醜的是那個有一對著名的藍眼睛的人。羅納德·裏根在總統選舉後首先親自打電話通知的人中就有他,即弗蘭克·西納特拉。當選總統要求這位歌唱家為他主持就職典禮後的盛大慶祝晚會,因為他當年曾為約翰·肯尼迪總統主持過同樣的慶典,而且很成功。西納特拉因為好容易終於有了這麼一位可以稱之為自己人的美國總統而欣喜萬分,當然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但是,羅納德·裏根在當選後所作出的這第一項任命卻引起了輿論界的大嘩,一時謠言四起,紛紛猜測說這位歌唱家可能彼任命為美國駐意大利的大使。而這又引起了意大利報刊的尖利刻薄的譏諷和批評。
威望相當高的都靈日報《拉·斯坦巴》發表了一篇社論指出:“西納特拉在任何時候來意大利演唱或拍電影都是受歡迎的,但是如以任何其他身份來此,則將不受歡迎。如果美國政府以為意大利是曼陀林琴的國士和黑手黨的巢穴,那麼西納特拉才是當大使的合適人選。”
為慶祝西納特拉的65歲生日,1980年12月12日他的妻子在加利福尼亞州的海市蜃樓莊園舉行了一個未經預告的盛宴。裏根夫婦未能出席,因為頭一天他們得在華盛頓出席凱瑟琳·格雷厄姆為他們舉行的晚宴,第二天南希還得到卡特的白宮去作第三次巡視。但是,裏根夫婦的大多數最親近的朋友們全都去向西納特拉祝壽了。其中包括貝蒂和比爾·威爾遜夫婦,馬裏恩和厄爾·喬根森夫婦,哈裏特和阿曼德·多伊奇夫婦,利奧諾和沃爾特·安南伯格夫婦以及簡和威廉·弗倫奇·史密斯夫婦。史密斯是裏根的私人律師,當時已被裏根提名為司法部長。正是史密斯,曾經向內華達州賭博業管理委員會作證說,羅納德·裏根對西納特拉給予很高的評價。他曾對該委員會說過:“州長認為他是個高尚的人,他一向都極其忠誠而樂善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