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５
薇拉從窗子裏望著果爾達的背影。薇拉哭了。“爸爸，她走了？”
“她走了。”
“為什麼讓她走了？”“沒法子的事情。”
“為什麼沒法子？”
“因為我們也要活。”
“爸爸，你是膽小鬼！”
“爸爸也是為了你們……”
“爸爸，你要救她。你把她找回來！”“為什麼？”
“你知道！”
“去吧，去彈琴。你已經好久沒有練琴了。”“我不想練琴，沒心情。”
“什麼時候能有心情？”“你知道！”
薇拉的話像捉迷藏。可是巴魯沙心裏明鏡兒似的。“愛音樂是為了自己的心，不是為了哪一個人。”
“有人才有心情。”
巴魯沙忍不住輕輕顫抖一下。看來薇拉是無藥可救了。“如果你彈琴僅僅是為了一個人，那你一生永遠都不會彈好鋼琴。”巴魯沙望著女兒，有些幽怨地說。
天底下所有的父親對於女兒的期待值都很高，都希望她能成為優秀的人。可是天底下很多女兒都是讓父親失望的。她們早早地被所謂的“愛情”捆住了手腳，於是生命就默默地息了潮。
“薇拉，你讓我失望，你太讓我失望了。”巴魯沙痛心疾首。
“也許所有的女兒生來就是要讓父親失望的。”薇拉麵無表情，說出了平生第一句深刻的卻讓父親傷心的話。“薇拉！”巴魯沙幾乎絕望地叫。
“膽小鬼！你是一個膽小鬼！”薇拉銳銳地喊了一聲，摔上門，走出去了。摔門的聲音很重，響在巴魯沙的心裏。
巴魯沙頹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托頭，淚流滿麵。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膽小鬼，我是膽小鬼！可我為什麼是膽小鬼？我不是為了你薇拉，還有這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