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的選任王,處於當時的環境下,是否有可能實行象英國世襲王逐步發展建立起來的那種商業製度,這一層姑且不論,假使他們果然這樣做了,那麼對波蘭將產生怎樣驚人的效果,難道我們還理會不到嗎?那時靠了勤勞奮發的大城市的助力,王位將成為世襲製,貴族將不得不讓人們便於參與上院的立法事宜,將不得不解放農奴;農業將自然獲得發展,就同英國的情形一樣;波蘭的貴族將富裕起來而且受到尊敬;波蘭這個國家,即使不能象英國那樣在世界上占有現在這樣的地位,這樣的受人尊重,也早已強盛起來,在文化上有了高度發展,勢力也早已擴張到了文化比較落後的東方。它由於沒有工業,以致衰亡,並被瓜分;這樣的情況即使未曾發生,此後也仍然是勢所難免的。在波蘭,自發的工業力量從來就未曾有過發展機會;這是不會有的,因為這方麵的努力勢必要受到先進國家的破壞。它既沒有保護製度,隻是在自由貿易製度下與先進國家發生著商業關係,即使它直到現在仍能保留獨立地位,它所能進行的也隻是處於殘缺狀態下的農業,決不會別有發展;在這樣情況下它是決不會達到富強地位,決不會對外占有勢力的。
工業可以使無數的自然資源和天然力量轉化為生產資本,這一事實正足以說明保護製度對於國家財富的增長會起怎樣有力的作用。這種發展並不是虛假的表麵現象,象保護政策對純粹天然產物的貿易所發生的影響那樣,而是一種真實的東西。農業國家自己建立了工業以後,就會使原未完全擱呆不動的天然力量有活躍的機會,使原來全無價值的自然資源成為寶貴的財富。
向來有這樣一種經驗之談,認為人類也同各種動物一樣,通過異種配合,身心兩方都可以獲得改進,認為彼此通婚的範圍如果老是限於少數家族,就會逐漸退化,正同老是用同類種子施種於同一塊土地的情形一樣。非洲和亞洲有許多未開化或半開化部落,人口無多,那裏的男子總是向別的部落物色妻子,這種情況似乎不能不認為就是出於這一自然法則的啟示。有些小城邦的寡頭政治的執政者總是在他們自己團體範國內互相通婚,結果或逐漸消滅,或顯然退化,這是一個經驗事實,這一事實也似乎與這一自然法則有關,假使由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實行交配,幾乎沒有例外,子孫總是壯健而漂亮的,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例如白種與黑種雜交以後,第三代到第四代子孫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個見解應用到整個國家時似乎更加確鑿可信,經常進行異種交配並使這種風氣擴大到全國的那些民族,他們思想的活潑,精力的充沛,以及在智力、體力、儀表各方麵,都勝過別國的民族。
有些人在小村落裏從事處於殘缺狀態的農業,那裏幾千年來,隻是有限的若幹家族在彼此通婚,那裏若幹世紀以來沒有人想到要使用新式工具,或在耕作中采用新法,或在衣服式樣上作任何改變,或吸收任何新思想,那裏被認為最上的妙策的並不是怎樣來發揮身心力量以取得盡可能多的享受,而是怎樣得以盡可能地省免這類享受;但是根據上節的推論,我們認為可以斷言,這些人並不是注定要變成這樣蠢頑不靈的生物的,這樣的演變並不是必不可免的。
建立了工業以後,這種情況就可以完全改變(這是有利於整個國家民族的進步的)。增加的農業人口有一大部分投入工業社會以後,各地區的農業人口與工業人口彼此互相通婚而攙合在一起以後,那種在智力、道德、體格上停滯不前的現象就可以消失。工業以及以工業為依據的與各國各地區之間的商業所引起的交往關係,會使整個國家以及各個社會和家族受到新血液的灌注。
工業的發展對於畜種的改良也有同樣重大的影響。不論何處,建立了毛紡織業以後,羊的品種就會迅速得到改皮。工業人口增長以後,對於上品肉類的需求也隨之增長,農民就勢必要設法提高畜產品種。對於“上乘的馬”的需求有了增長以後,跟著發生的必然是馬在品種上的改進,這是一定的道理。於是我們就可以不再看到那些惡劣的、屬於原始品種的馬、牛和羊,那是由於農業處於殘缺狀態、對於家畜品種的交配和選擇全不注意的結果,是它們蠢陋的主人的側麵寫照,雙方是互相稱合的。
許多國家在家畜方麵,由於外國品種的輸入,本國品種已經有了極大改進,因而國家的生產力也有了極大增長;但是在這方麵有待於更進一步努力的,還有多少啊!所有歐洲的蠶種,是君士坦丁一世在位時代,由希臘僧人把它放在空心竿千裏從中國帶到君士但丁,然後傳入歐洲的,當時中國對於蠶種是嚴禁出口的。法國的毛織品所以這樣優美是由於輸入了西藏產的山羊。向來關於動物的飼育和改進,主要目的總是在於適應奢侈享樂方麵的需要,而不是在於增進廣大群眾的福利,這是很可惋惜的。根據旅行家的記述,說在亞洲某些國家曾看到一種牛類,既富有拖重能力,又善於奔馳,使用時幾乎與馬具有同樣的優點。歐洲的小農民如果能備有這樣品種的牛,對他將何等有利!勞動階級在生活資料、生產力和便利方麵,由此將獲得多大的增進!但是人類生產力從草本和木本植物的改良和輸入方麵得到的增長遠比從動物品種的改良和輸入得到的為多。這隻要把處於原始狀態下的植物同改良品種比一比,就立見分曉了。我們可以看一看,就各種穀物、果樹、蔬菜以及橄欖來說,它們的原始品種與改良品種,在形式上,效用上,兩者之間有著多大的差異!由此在營養與享受方麵,在人力獲得有利使用的機會方麵,產生了多大的效果!諸如馬鈴薯、甜萊根、飼料根菜作物的種植,加上改進的施肥方法與改進的農業機器,已使農業收入比亞洲各部族目前所得到的增加了十倍。
對於植物新品種的發現與改良,科學已經作了很多貢獻,政府方麵對於這一重要問題,為了經濟利益,應當予以充分注意,但目前在這方麵的注意還不夠。最近據說在北美洲草原發現了一種草本植物,這種植物在最貧瘠的土地上所提供的產量,比我們所知的最肥沃的土地上的飼料作物的產量還要高。很有可能,在美洲、亞洲、非洲以及澳洲的原野,還有很多植物聽其自生自長,沒有加以利用,經過移植與改良以後,也許會使溫帶居民的福利獲得無限的增進。
這是很明顯的,大多數動物與植物品種的改良與移殖,這方麵大多數的新發現,以及其他方麵的一切進步、創造與發現,主要受益的總是溫帶國家,尤其是其中的工業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