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身心痊愈(2 / 2)

姐夫就說,不該再讓那塊石頭壓得你永不翻身了,他在他的詩中不是說了:“也許死/不過是回到生命的原處/出發點/源頭/或者就是一次回去”嗎,所有的人最終都會像日落一樣死去,但同時還會有新的生命像泰山的日出一樣升起……懷念是美德,憂傷就是愚昧。聽了姐夫的話,我似乎真的將藤牧放下了。我把他的詩歌留在了泰山,我把我對他那份憂傷的懷念也留在了泰山。

等到我跟姐夫到了天安門廣場的時候,我還是禁不住想起了藤牧,但這次我的心情跟此前不同了,我的心情真的像那世界上最大的廣場一樣,開闊起來。雖然我跟姐夫在天安門廣場沒能恩愛,不過在他的擁抱裏,我還是做了一首詩給他聽——

當夢和現實一樣長的時候,我更願意在夢中,與你肆無忌憚地戀愛,而且醒來,知道是夢,也就沒有任何懊悔和失敗……

其實夢讓更多人活得實在,甚至可以說,夢是人的第二個,一生一世,夢中我是一切,一切是我,於是我才用一切去愛你,愛你的一切……

但願夢也是你人生風雨後,一道迷人的彩虹,別忘了我會永遠在彩虹下等你,等你從現實歸來,在夢的水邊,讓愛的七色從裏到外,都注滿你我的情懷……

姐夫聽了就笑著說,但願這首詩是寫給我的。我也笑著說,就是寫給姐夫的呀。姐夫竟笑得無比燦爛,竟也朗誦他寫的詩給我聽——

總有那麼一天,春風會一路找來,吹醒你的希望,綠化你的襟懷,用生機勃勃的舞步,刷新你生命的空白——是一棵草,就活下來。

總有那麼一天,雨季會一路找來,衝動你的守望,蕩滌你的胸懷,用奔流不息的湧動,證明你生態的清白——是一條河,?就活下來。

總有那麼一天,真愛會一路找來,結束你的眺望,頓開你的情懷,用無所不在的慈悲,照耀你靈魂的蒼白——是一顆心,?就活下來。

我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說,真是姐夫寫的詩嗎?姐夫就說,是呀,怎麼,隻有你能寫詩呀。我聽了就摟住他的脖子說,太好了,寫得太好了,我太喜歡了——姐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寫詩的呀。

姐夫卻說,從什麼時候,就從跟你好了之後唄。我就說,姐夫怎麼就想起做詩了呢?姐夫就說,還不是讓你姐姐給逼的呀。我就問,姐姐逼你寫詩幹嗎呀。姐夫就說,你姐姐說,趕緊學寫詩吧,要不將來有一天香紅說到詩的時候你沒話可說——我就邊讀你的詩集邊抓緊學習,還試著寫了幾首。

我就驚喜地問,幾首?還有哪,快念給我聽。姐夫就說,好幾首,都記不住了,等回去就拿給你看。我聽了就說,我可等不及了,快回憶回憶,我現在就要聽嘛……姐夫想了一會,就說,對了,想起一首來——

那麼多的山,我隻在你的坡上長成一棵樹;那麼多的樹,我隻在你的枝上築了一個巢;那麼多的巢,我隻在你的窩裏風雨飄搖。

那麼多條河,我隻在你的水中做了一條魚;那麼多的魚,我隻在你的誘餌上咬了鉤;那麼多的鉤,我隻在你的設計中力爭上遊。

那麼多的戲,我隻在你的台上扮一個角色;那麼多角色,我隻在其中飾演你的戀人;那麼多戀人,我隻在你的愛裏弄假成真。

我聽了欣喜若狂。真想不到姐夫還有這樣的身手,真比我那些專門從事詩歌創作的同學和某些詩人強多了,這就讓我更加熱愛他了,當場就不顧一切地在天安門廣場跟他熱烈親吻。我們的激情竟被一個老外給拍了下來——不知道那張照片會在世界的什麼報紙或雜誌上被寫上什麼樣的導語刊出……

大概就是從那一刻起,我的人生才又回到了正確的軌道,我再也不憂鬱了,再也不迷茫了,再也沒有自殺傾向了,過去所有的傷痛好像都被一筆勾銷了——一個嶄新的我,陽光的我,終於從天安門廣場開始,重新燦爛起來,這意味著,我的身心終於痊愈了……

等我們回到家裏,姐姐見了我,第一時間就把我拉到她的屋裏,別的都不問,單單急不可待地問:戴了沒?我聽了就把那包安全套還給她說,沒。姐姐又問,那藥吃了沒?我又把藥還給姐姐說,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