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漢學與國學的交融與互補(2 / 2)

重建或革新的漢學應當具有一種全球的視野和開闊的胸襟,從事漢學研究的學者不僅應掌握本學科的、全麵深入的知識,而且還應當廣泛涉獵其他相關的人文社會科學學科領域,它應當克服根深蒂固的“歐洲中心主義”或“西方中心主義”之思維模式的束縛,與中國的國學研究者建立平等的交流關係,而不是僅僅將中國文化當作一個遠離文明中心的“他者”來考察研究,它應當及時地把國學家們的最新研究成果拿來以充實到自己的教學和研究中。如果能做到這幾點的話,我們的“送出”將和漢學家們的“拿來”相互呼應,最終共同為中國文化在全世界的傳播和推廣作出各自獨特的、同時又難以替代的貢獻。

漢語的普及與新的世界文化格局的形成

不管是國內的中國文化和文學研究者,或是國外的漢學家,他們若從事中國文化和文學的教學和研究,就必然涉及中國語言,即漢語。正如美國著名學者希利斯·米勒2003 年9 月5 日在清華大學的演講《比較文學的(語言)危機》中宣稱的,閱讀和欣賞中國文學作品,不懂中國的語言顯然是不行的,“我若是再年輕二十歲從頭開始的話,我一定要學好漢語。”米勒等西方學者深深地知道,中國文化中的不少獨特的東西,以及中國文學中的不少蘊含深邃的內容和優美的形式,尤其是其古典詩詞中的豐富內涵和獨特音韻,是任何知識淵博、技巧高明的翻譯家都無法轉述的,因此,從事中國文化和文學研究,必須首先從學習漢語入手。麵對全球化時代英語的霸權和對中國語言文化的大舉入侵,漢語的現狀究竟如何呢?本書在最後一章中將討論這個問題。

漢語,或稱“華語”,曆來就是一種疆界不甚確定的語言,或者說是一個人為建構出來的現象。它本來隻是中國的一個民族———漢族所使用的語言,但實際上卻常常被當作是整個中國的官方語言和文字的代名詞。正如後殖民主義理論家霍米·巴巴(Homi Bhabha)在《民族和敘述》(Nation and Narration)一書中所指出的:“民族就如同敘述一樣,在神話的時代往往失去自己的源頭,隻有在心靈的目光中才能全然意識到自己的視野。”①漢語雖然隨著漢民族的形成而形成,但漢語的疆界早已超越了漢民族,甚至超越了中國的疆界,成了一種世界性的語言,至少在當今世界的華人社區中如此。它在當今這個全球化時代的現狀以及在未來的歲月裏將發揮何種作用?它的疆界的拓展對未來文學史的重新書寫將產生何種影響?這些都是本章所要探討的。在下麵這一節裏,我們首先要討論的是長期籠罩著漢語之發展的巨大陰影———英語的強勢地位及未來發展走向。

1 Expansion and Splitting of English in the Age of Globali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