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石器時期,芷江已經開始有人類在這一地區生活。芷江自古屬“五溪蠻地”,其名來自屈原的詩句“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商周屬楚黔中地,秦為黔中郡地。漢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芷江開始置縣,芷江鎮六度成為州府治所在地。芷江位於湖南西部,在雲貴高原東部邊緣和雪峰山西部山脈之間,潕水河流經此地。芷江雖小,但是交通區位優勢十分突出,是中部通往西南諸省的必經之路,自古以來便有“滇黔門戶,全楚咽喉”之稱,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也是曆來兵家的必爭之地。芷江重要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它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不會默默無聞。
曆史的機緣讓人們注目芷江。抗戰爆發之後,芷江在現代戰爭史上的戰略價值逐漸凸顯。國民黨政府由南京遷都重慶,芷江作為全楚咽喉成了大西南的軍事焦點。1937年2月,國民黨從南京遷入了中央政治學校,之後,陸軍大學、第六戰區司令部特務團、憲兵司令部、航空第九站、航空第二修配廠、美空軍第十四航空隊、美軍駐中國後勤司令部等二百多個軍政部門也紛紛湧入,芷江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湘西邊陲小鎮,發展為軍事輻輳之區、人員聚散之地,以至區區彈丸之地,駐紮了十一餘萬軍民。尤其是芷江機場的建造,作為遠東第二大軍用機場,蘇軍、美軍,以及中國空軍隨後進駐,芷江成了阻擊日軍進攻西南的戰略要塞。為了抗擊日軍進逼重慶、打通東南亞陸上交通線,國民黨政府空前重視芷江的堡壘地位。早在1934年就在城東修建了軍用機場,1938年底竣工。當時芷江機場保密,不對外公開。芷江機場地理環境好,四周環山,遠離京廣鐵路,十分隱蔽。抗日戰爭爆發後,凡涉及芷江機場空軍作戰及戰果的報道,從不寫“芷江機場”,而稱為“紅岩機場”“湘西某機場”“湘西盆地機場”或“前進機場”,日本大本營一直摸不透這些機場在何處。1938年易卜在《芷江民報》介紹了芷江在抗戰時期的重要地位。“今日的芷江不隻在戰時交通方麵占極重要的位置,她是發動抗戰,複興中華民族,西南諸省的第一重門戶;在國防上,在某種戰略上,她也不失為是一個支撐點。她在第四期抗戰當中,更形成了至關重要的地位,……在這一個大時代的前麵,每個人,每個地方,都不能逃避抗戰上的關係與職責,何況芷江這一個至關重要的地方?!”
首先,芷江是極其重要的戰略要衝。據統計,從1937年7月至1945年9月,駐芷江各種軍隊及軍事機構多達二百二十個,大到國民政府的陸軍總部、方麵軍司令部及軍政部、軍令部所屬單位,小到高炮連隊、防空哨卡。從兵種看,有陸軍、空軍、海軍陸戰隊及憲兵等多個兵種。既有中國軍隊,也有蘇聯、美國的空軍。美軍地、空勤人員最多時達六千餘人。在竹坪鋪、七裏橋等處的低岡,田壟裏魚鱗板似的黑色營房、倉庫、商店連成一片,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形成了美國街。原不足三萬人的縣城,驟增至十餘萬人。芷江,成了大軍雲集的前哨陣地。其次,芷江也是戰爭的避風港。自從中美蘇空軍進駐芷江後,他們隨時殲滅日機,芷江城漸漸安全了。大批淪陷區的難民紛紛逃入芷江城。於是,大街小巷、院落村旁、庵堂廟宇、祠堂走廊,到處是人家,到處是住戶,凡是能遮風避雨的地方都住滿了人。當年有首歌謠:“芷江城,人碰人,日各千擔穀,才能養活人。”那時,每天都有牽線似的人挑穀運米進城。芷江城的北門外到三裏坪這段河邊就有十八家碾坊,僅苗子彎(今芷江賓館旁)那兒連著開有五家碾坊。據當年在苗子彎守碾坊的李高才老人回憶說:“那時碾穀子的人太多,白天忙不贏,晚上還要加夜班,有時加班到通宵。家家碾坊都那麼忙。”他說:“那時的人真多,街上走路人擠人,路上行人讓行人,天天像趕場一樣。”
曆史賦予了芷江抵抗外侮、複興民族的重任,芷江也不負眾望,創造了現代曆史的輝煌成績。原國民黨第四方麵軍少尉司書向晶如,1944年從湖南平江老家隨難民流亡湘西,在安江賣字糊口,後被國民黨第四方麵軍兵站司令部招收為少尉司書。翌年初夏,隨軍遷入芷江,親曆抗戰勝利受降的曆史時刻。他以《芷江:曆史在這裏轉折》為題,敘述了芷江的曆史概況,芷江作為二戰曆史的轉折,值得人們銘記的理由有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