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芷江是抵抗日軍西侵的前沿和堡壘。“芷江為湘西門戶,湘黔鐵路由此經過,地處川、黔、雲、桂、湘五省中央,軍事上可攻可守,屬戰略要地。中美空軍混合作戰司令部駐此。其司令美籍陳納德從1938年起,負責修建芷江機場,來往甚密。國民黨陸軍總司令何應欽也常光顧此地。”
第二,芷江是愛國之城,也是英雄之城。“此處聚居著漢、苗、侗、回各族同胞,大家融洽和睦。潕水自西向東劈芷江山城而過,兩岸人民勤勞勇敢,綠樹蔥蘢茂密,莊園果實累累。河的南麵,是四方麵軍軍營駐地,棟宇毗連,商店林立,係繁榮新鎮,難民和流亡劇團多彙集於此。河的北麵,是古老的半邊街,宗祠廟宇頗多,尤以嶽飛關帝廟最為壯觀。河的中間,臥有鐵牛一頭,麵向逆水,安如磐石,雙目炯炯注視西方,儼如山城的忠實哨兵。牛的上遊數十米處,是戰時用粗木硬鐵架起的軍運大橋。直至受降前夕,當地軍民救亡活動廣為開展,‘誓雪國恥’‘明恥教戰’‘還我河山’等巨型標語到處可見。矗立雲端的廣播喇叭,不時播出殺敵篇章和救亡歌曲,其詞激昂,其音悲憤!聞之使人熱血騰,誓殲日寇;聆之催你雞鳴起舞,誓剪倭奴。救亡歌劇,遍及鄉村。”
第三,同仇敵愾的芷江。“米珠薪桂,這在當局們看來,或者以為幹卿什事,來一個著勿容議。可是橫在麵前有兩筆大事,一是難民,一是傷兵,即不得不抽出公牘餘暇,了此一案。第一是會峰之命難違;第二是在良心上也有點說不過去。難民他們,都是些背井離鄉,被日本兵壓迫出來的群眾,那裏是他們寄托之所?‘饑寒起盜心’‘資敵利用’都是些不可預防的。”“人力、物力是抗戰勝利最重要之因素。我們縱不為良心上著想,亦當不應糟蹋這些人力。談到傷兵,更應該崇奉的了。抗戰快已十九個月,敵人雖挾其堅甲利兵,竭其所有的力量向我猛撲毒攻,但結果並沒有使我屈膝。相反的我們的戰意是愈戰愈強,即連素重現實主義的英國,孤立主義的美國,也不得不加以欽佩,貸我以英鎊,假我以美元。我們在芷江得有今日,完全是以血灑戰場的將士之賜。他們為什麼以血肉之軀,衛護我們?名嗎?不是,如果為名,他們不如跑到後方,豎起抗日的大旗,做一屆委員或什麼主任,倒是冠冕堂皇得多;如果為利,他們也很可以在芷江城內,租一所房子,販賣香煙或是開個吃食小店,添增一些女招待,掛上由上海南京或漢口長沙分址的招牌,包管你利勝陶朱,荷包麥克麥克,於軍事緊迫時,包一部摩托卡車,直駛昆明湖畔,去躲避國難。可是他們並不這樣做,也不這樣想,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主義,一個國家,一個四萬萬五千萬大的民族和四千餘年文化悠久的一個國家。所以才不惜犧牲流血,才有現在隔新疆河與洞庭湖對峙的現局。不然,龜子王八一些吃人不眨眼的魔王,刀鋒所指,早已到了芷江,看芷江人們是不是還能這樣寫意吧!我們為崇德報功,試問應該不應該想盡辦法去安慰他們?然而失望得很,有力的出了全力,有錢者理應出錢,在芷江有錢的並不少,商界在抗戰期中,獲利獨多,可是能拿出良心救濟難民和傷兵的除一些文化人小學生外並不多。上次憲兵學校政治部主辦之血濤劇社首次公演,所銷的票是個明證,也是個最大的測驗,國破家何在,於念及此,不勝浩歡之至!”
在中國乃至世界遼闊的版圖上,芷江隻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然而,特殊的地理環境和危急的民族苦難使芷江的曆史意義得以不斷放大,並且與一段抵禦外侮、複興中華的史詩緊密相關。在反省戰爭、謳歌和平的曆史經驗中,與芷江相關的人物與事件將永遠被世界上熱愛和平的人民所銘記。一個偶然的機緣,曆史選擇了芷江;一個踐行正義的必然選擇,使芷江創造了頑強不屈的英勇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