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國人能不能養活中國人(1 / 3)

第九章 中國人能不能養活中國人

餓怕了的中國人,自然最關心:我們還會不會餓肚子?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吃飯問題都毫無例外地成為擺在中國人麵前的第一大難題。但中國人是否真的像布郎先生說的那樣,要靠吃洋米來生活呢?

中國的市場經濟是否取得成功,在一定程度上也取決於中國能否解決吃飯問題。

許多外國人不理解,中國人打招呼,第一句問候語怎麼大都是——

“吃了?!”

“吃了!”

他們不知道,是否“吃了”,抑或更進一步,是否“吃飽了”,對中國人來說是何等地重要。因為中國人為“吃”困擾過,為“吃”擔憂過。翻開我們的家史,哪一家沒有餓死的祖先,哪一戶沒有拄著棍子討飯的故事,而現在60歲左右的老年人,有幾個沒有過餓得兩眼發花的經曆?

難怪中國人對“吃”這樣關心,這樣重視。人多地少的中國國情和供需緊張的中國糧情,注定了中國人的吃飯問題,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仍然是中國的第一大難題。

為了解決中國的吃飯問題,中華民族為之努力了五千年,中國共產黨帶領她的人民為之奮鬥了50年,飽經了風霜雨雪,曆經了坎坷曲折……

1949年,美國國務卿艾奇遜曾不無自信地預言:“中國共產黨能夠奪取戰爭的勝利,但卻無法解決中國人的吃飯問題。”曆史已經宣告他的預言破產。而46年後,美國學者布朗又聳人聽聞地提出“誰來養活中國?”的疑問,因為他認為“中國開始失去養活自己的能力”。國際社會為此而轟動。

作為一個中國人,我們不能不深思一

中國人能不能養活中國人?

一、糧食,中國人的一塊心病

餓怕了的中國人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這不僅是中國人的千古箴言,也是全人類的共識。無論社會如何發展,科學怎樣進步,吃飯問題,永遠是人類最基本的問題。翻開人類的發展史,我們不由清楚地看到,饑餓和反饑餓,是其中最基本的曆史。

中國是世界上最早選擇糧食作為果腹之物的國家。早在五千多年前,勤勞智慧的中華民族,就開始種植水稻、粟(穀)、高梁等。一代一代的炎黃子孫,就在這一片片黃土地上,播種收獲,繁衍生息。

中國絕大部分人從事農業。

中國絕大部分耕地種植糧食。

——上下五千年,悠悠一件事:民以食為天!

中國五千年的東方文明,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農耕文明。但是,中華民族仍然飽受著饑餓的折磨。翻開史書,無論是哪個朝代、哪個世紀,我們都能看到一頁頁令人觸目驚心的饑荒記載,看到一段段饑民數萬、餓殍遍野的慘象描述。

秦始皇統一中國,雖然采取了一些促進社會發展的措施,但他對農民的剝削壓迫極為沉重。他在位時,租稅超過古代20倍,農民被迫把收獲的2/3繳出去,以致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廣闊的原野上到處都是逃荒的饑民。到秦二世胡亥即位,饑民數百萬,許多地方的樹皮都被剝下吃光了。

東漢末年,豪強地主大肆兼並土地,農民紛紛破產流亡。加上自然災害頻繁發生,以至全國數百萬饑民無以為食,甚至達到“人相食”的悲慘地步。

明朝末年,封建統治政權極端腐敗,地主官僚瘋狂兼並農民土地,以至9/10的農民淪為無地的佃戶,加上陝西北部大旱,尤其是1628年,“一年無雨,草木枯焦”,百姓吃完蓬草、樹皮後,又吃“青草石”,常常腹脹而死,到處是餓殍遍野的慘象。1640年,河南饑民甚至“易人相食”。

不合理的土地分配,使絕大多數中國人長期未能擺脫饑餓,擺脫貧困。一代一代的中國人雖然為填飽肚子進行過不懈的努力,但始終未能走出饑餓的陰影。

糧食,是一個國家穩定的基石。打開中國的曆史,我們無一例外地看到,每到災荒紛至,糧食短缺,便出現饑民造反,導致封建王朝的更迭。“無糧則亂”,成為中國社會動蕩的晴雨表。從西周後期發生的“國人暴動”,到陳勝、吳廣領導的中國曆史上第一次大規模農民起義,以及後來的黃巾起義、黃巢起義直至太平天國運動,無一不是以饑荒為導火索。

飽經饑餓磨難的中華民族,吃糠咽菜,度過漫長的歲月,最後,他們把希望寄托在領導他們搞革命的中國共產黨身上。

餓怕了的中國人,期望有一個吃飽飯的年代,這不是什麼過高的奢望,而是人類生存的基本要求。

毛澤東歎息:我們的農民不該還吃窩窩頭……

美國國務卿艾奇遜認為國民黨政府在中國大陸上的失敗,“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它沒有使中國有足夠的東西吃。”

顯然這有失偏頗。但國民黨的失敗,除了政治的腐敗,沒有有效地解決中國人的吃飯問題,確實也起了一定的作用。誰不重視吃飯問題,誰就可能垮台,這是被中國曆史無數次證明了的事實。

將人民的吃飯問題“置之度外”,這是蔣介石下的一著錯棋。

國民黨統治的腐敗和倒退,決定了他們不重視中國的糧食生產,不關心中國人的吃飯問題。相反,以蔣、宋、孔、陳四大家族為首的官僚、地主利用特權,大肆掠奪土地,橫征暴斂,再次把中國人民推到了饑餓的煉獄裏。據國民黨《政府公報》記載:1931年,湘、鄂等8省水災,災民1億人;1936年,四川省有饑民10餘萬人吃樹皮,河南漯河至周家口大道兩側的麥田中,每隔8步、10步,即有餓殍數具,因無人收斂,被野狗爭食……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以反饑餓為導火索,全國各地掀起了反對國民黨統治的群眾運動。為求生存激起的“搶米”風潮,席卷國民黨統治區許多城鎮。1947年5月6日,江蘇、浙江、四川等十多個省數十座大小城鎮發生了“搶米”風潮,參加的人數以百萬計。許多地方的“搶米”風潮,發展到直接同國民黨政府搏鬥。最後,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一舉推翻了國民黨政權。

中國共產黨則從誕生之日起,就把解決中國人民的吃飯問題放在突出的位置。農民家庭出身的毛澤東,對此尤為重視。早在1928年,毛澤東就在井岡山領導人民進行土地革命,發展生產。1937年,在革命根據地實行減租減息政策。減租,就是把地主租給農民土地的租額按抗戰前的標準減低25%;減息,就是規定年利率一般為一分(即1/10),最高不得超過一分半。減租減息政策使廣大農民得到了經濟實惠,農業生產積極性提高,糧食生產得到了較好的發展。

新中國建立後,汲取革命根據地的經驗,1950年開始,中國開始了聲勢浩大的土地改革運動,廢除地主階級封建剝削的土地所有製,實行農民的土地所有製,借以解放生產力,發展農業生產。到1953年春,土地改革基本完成,全國有3億多無地少地的農民無償地獲得了約7億畝土地和大量生產資料,免除了過去每年向地主交納的約700億斤糧食的苛重地租。在我國延續了幾千年的封建製度的基礎——地主階級的土地所有製,至此徹底消滅了。

這一次土地改革,使所有的農民都分到了祖祖輩輩夢寐以求的耕地。他們不僅很快就緩解了自己的吃飯問題,而且農業生產得到了最大的一次解放,糧食生產得到迅速的發展。從1950年開始,全國糧食總產每年以1000萬噸的增產量逐年遞增,1953年達到16683萬噸,比1949年增加了47%,並超過了1936年1.5億噸的最高記錄。

為達到讓全國人民吃飽飯的宏偉目標,毛澤東同誌付出了畢生的精力。在他執政期間,有著名的“兩抓”:一是抓階級鬥爭,他認為這是無產階級政權得以穩固的基礎;第二便是抓糧食,他認為這是中國人生存發展的基礎。當時,“以階級鬥爭為綱”和“以糧為綱”的標語幾乎刷滿了農村所有的牆壁,成為最響亮的口號。

“糧食是命根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是毛澤東反複向各級幹部講明的道理。他認為:“以糧為綱,綱舉目張”,糧食未搞上去,什麼事情都辦不好。除了1958年為了“趕英超美”搞大躍進,糧食的“霸主”地位讓給了“鋼鐵元帥”,以後相當長的時間裏,中國都是把糧食生產放在第一位的。毛澤東告誡人們:不抓糧食很危險,不抓糧食,總有一天要天下大亂。

毛澤東不僅為中國製定了“以糧為綱”的糧食生產政策,而且還親自過問具體的糧食生產。他提出的“水、肥、土、種、密、保、管、工”成為糧食生產的“八字憲法”廣為推廣。

在毛澤東的領導下,中國人甩掉了討飯棍,開始過上了有飯吃的生活。但是,由於受到當時一些條件的限製,加上未有效地控製人口的過速增長,中國的糧食生產發展緩慢,與毛澤東預期的目標存在著相當大一段距離。1958年,全國糧食總產曾達到2億噸,但以後又一直下降徘徊。到1976年,毛澤東帶著一種遺憾離開他的人民時,全國糧食總產仍隻有28631萬噸,人均僅307公斤。許多地方還未能擺脫貧困和饑餓。這位關心人民愛護人民的領袖不止一次地深深歎息:“我們是社會主義麼?我們的農民不該還吃窩窩頭!不應該……”

二、艾奇遜預言破產:共產黨能解決吃飯問題

18個農民的手印改變了曆史

在中國曆史博物館的玻璃框裏,有一張皺皺巴巴的破紙片。

別小看這猶如農村娃兒隨手塗抹的破紙片,它記載的卻是中國曆史轉折關頭一段悲愴的曆史。

共和國經過29年的風風雨雨,進入了1978年。

與共和國誕生前的舊社會比,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國民經濟得到了迅速的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有了顯著的提高。

但是,由於大躍進的摧殘和“文化大革命”的浩劫,中國的經濟仍然處於相當落後的狀態。尤其是中國的糧食生產發展緩慢,許多人的溫飽問題未得到較好地解決。

到1978年,我國的糧食總產雖達到30477萬噸,但由於人口大量增長,人均占有糧食僅318公斤,隻相當於1956年的水平。22年時間僅增加了11公斤,即使與1949年比,也隻增加109公斤,每年僅增加3. 75公斤。農村許多地方尚未解決溫飽問題。

安徽省鳳陽縣,是個聞名全國的花鼓之鄉。新中國成立前,有成千上萬的鳳陽人,拿根筷子敲著碟子,四處流浪,把首“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個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的花鼓小調唱遍了全國。

到了20世紀的70年代,許多鳳陽人居然又重操舊業了。當時,全縣吃糧靠返銷,花錢靠貨款,每人每天分配8兩糧食,吃不飽,隻好出去要飯。到1978年,全縣逃荒要飯的就有兩三萬人,幾年內全縣農村人口驟減了10萬。

這個縣的梨園公社小崗生產隊尤為嚴重。1978年打下的糧食隻有1955年的1/3。幾年之內有60人被餓死,其中有6戶死絕,76人離鄉逃荒要飯。

一個令我們現代人無法相信的淒愴事實!

1978年11月16日晚上,當時這個生產隊的隊長嚴俊昌把窮急了、餓慌了的18戶人家召集到一起,秘密開會。這位38歲的漢子悲愴地對鄉親們說:“俺們得自己救活自己。”

怎樣救呢?

一“我們把土地分了。”他提出,將土地分開,包幹到戶。

有鄉親對他說:“俊昌啊,分田單幹是犯法的事,你蹲牢了,你的幾個孩子怎麼辦呀?你家裏怎麼辦呀?”

誠實樸素的鄉親們商量後,最後一致表示:分田單幹,大家都是心甘情願的。如果幹部吃了官司,大家負責把他們的小孩撫養到18歲。空口無憑,立字為據! 18個長年累月在土裏刨食卻得不到溫飽的莊稼漢,含著眼淚,顫抖著按下了鮮紅的手指印。

“窮則思變”,這是曆史的必然,是唯物主義的選擇。

就在18名莊稼漢按下手指印的兩天後,1978年12月18日,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三中全會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隆重開幕。在關係國家命運民族前途的嚴峻曆史關頭,中國最高層的政治家和最底層的農民們,共同翻開了曆史新的一頁。

鄧小平說:隻要人民吃飽肚子,一切就好辦了

1979年,第一個搞大包幹的小崗生產隊用事實證明了他們的做法。這個村糧食總產達6.6萬公斤,比1978年增長6倍以上,18戶社員人均收入311元,比上年增長6倍多。1957年來第一次向國家繳售糧食1.5萬公斤,油料1.2萬公斤。

在當時的安徽省委書記萬裏支持下,安徽省許多地方都開始實行多種形式的“定額包幹”。1979年春,《人民日報》頭版頭條發表讀者來信,指責包產到戶是複辟倒退。就在許多人惶惑之際,鄧小平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不管天下發生什麼大事,隻要人民吃飽肚子,一切就好辦了。”

農民的自發行動,終於得到中央高層領導的首肯。1980年,中央正式肯定,包產到戶是農業生產的一種較好形式。

從此,安徽、四川的包產到戶、包產到組的辦法,以最快的速度在全國傳播並實施,迅速發展成以“聯產承包責任製”為核心內容的農村經濟改革熱潮。到1984年,全國農村569萬個生產隊實行了各種形式的生產責任製,落實聯產承包的農戶達到1. 84億戶,占總農戶的96. 6%。與此同時,全國基本上完成了政社分開工作。從1958年8月開始實行了長達26年的人民公社體製不複存在。

這是中國曆史上農業生產力的又一次大解放,是中國農業生產的一次真正的“躍進”。它以特有的生命力,把長期停滯不前的中國農業經濟推向了一個高峰。

中國政府有能力讓人民吃飽飯

1992年,中國政府鄭重宣布:中國除極少數貧困地區外,已基本上解決全國的溫飽問題!

消息發出,舉世震驚:中國政府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在這樣極少的耕地上,解決了10多億人的吃飯問題,這是世界糧食史上的奇跡,是中國共產黨的一大壯舉。

我們不會忘記,40多年前,美國國務卿艾奇遜那武斷的預言:沒有一個中國政府能解決中國人的吃飯問題,中國共產黨也解決不了。

經過40多年的風風雨雨,40多年的坎坎坷坷,中國政府終於用鐵的事實證明,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我們完全有能力解決十幾億中國人的吃飯問題。

為了這一目標,我們付出了艱巨的努力。

新中國成立後,毛澤東製定了“以糧為綱”的農業發展方針,把糧食生產擺在了突出的位置。同時,他組織全國人民大搞水利建設,初步建成了防洪、排澇、灌溉、發電的水利工程係統,為中國的糧食生產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的推行,又使中國的糧食生產得到迅速發展。1979年,中國的糧食總產達到33212萬噸,比1978年增長了2735萬噸;1984年突破4億噸,1997年達到49250萬噸,比1949年增長4.4倍。1998年,中國雖然遭受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澇災害,但糧食總產量仍達到4.9億噸,僅比1997年略有下降。

中國的人均糧食占有量也同步增長。1979年達到343公斤,1984年達到392公斤,1997年達到398公斤。

根據世界糧農組織的統計,無論是中國的糧食人均占有量還是消費量,現在均已達到世界平均水平,並遠遠超過發展中國家的水平。

除極少數貧困地區人口外,每一個中國人都感受到了吃飽飯的滋味。再也不用吃了上頓想下頓、吃了今天急明天了。農民們是倉裏有穀,缸裏有米,想吃多少吃多少,城裏人是捏著票子逛糧店,愛吃什麼買什麼。中國人的臉上,開始泛起紅潤!中國人的心裏,開始感到踏實!

三、中國人還會不會餓肚子?

填飽中國人的肚子要多少糧食

餓怕了的中國人,自然最關心:我們還會不會餓肚子?

這是一個誰都難以回答的問題,但這又是一個我們必須了解的問題。

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經過40多年的艱苦努力,終於基本上解決了中國人的溫飽問題,95%以上的人口擺脫了貧困和饑餓。

這是舉世公認的奇跡,是史無前例的壯舉。但我們還不到不用考慮吃飯問題的時候。中國人多地少的特殊國情,決定了在吃飯問題上,我們沒有輕鬆的時候。

從1995年我國人口突破12億,到1998年12月31日,全國總人口達到12.48億。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有人這樣描述——

12億多人站在赤道上,可以繞地球50多圈;12億多人張開嘴巴,每天要吞下78萬噸糧食,相當於一個糧食基地縣近100萬畝糧田一年生產的糧食總產量;每天要吃掉4.7萬噸豬肉,需要屠宰生豬100萬頭;每天要喝掉3.6萬噸酒,相當於1.5個杭州西湖水……假如這些東西都用解放牌卡車拉,要20多萬輛。一輛接一輛排下去,能從北京排到南京。

——好厲害的嘴巴!

也許你是一個謙謙君子,也許你有一張櫻挑小口,但12億多張嘴巴,構成的便是一架龐大的消費機器!

很容易理解,這架消費機器最大的消費,也是最基本的消費,便是糧食。它須臾不可缺,天天不可少。

一個人的糧食消費包括直接和間接兩部分。直接消費是人們直接消耗的糧食,包括一日三餐的主食(即口糧)、點心、豆製品、米粉等副食品(即食品工業用糧),以及飲料酒用糧等。間接消費則是飼養家畜、家禽消耗的糧食,將糧食以飼料的形式轉化為動物肉(如豬肉、牛肉、羊肉、雞肉等)後食用。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間接消費逐漸成為主要的消費。

根據熱量計算,一個人僅維持生命,每年需要125公斤糧食;如果要保持一定的體力,並保持良好的營養狀態,每年必需消費230公斤糧食。

一個國家的糧食消費主要取決於兩個方麵:一是糧食生產狀況;二是人們收入狀況,均呈正比關係。中國雖然是一個發展中國家,但由於黨和政府對糧食生產的重視與對人民生產的關心,糧食消費已達到世界先進水平。據有關專家測算,目前,一個中國人,一年的口糧大約為250公斤,食品工業用糧12公斤,飲料酒用糧15公斤,飼料用糧93公斤,一共大約370公斤。因此,中國政府於1992年宣布,中國除極少數貧困地區外,已基本解決全國的溫飽問題。

雖然如此,我國目前的人均糧食占有量卻遠不能滿足社會發展的需要。近50年裏,我們作過種種努力,但除1996年外,始終未突破人均400公斤的水平,而這是一個國家徹底解決溫飽問題的一條基線。一些發達國家的人均糧食占有量甚至超過1000公斤,達到“過剩”的狀態。像美國,1987年就達到1143公斤,加拿大是1997公斤,澳大利亞是1838公斤。

人均糧食占有量決定了我們的糧食消費量。1952年,我國的人均糧食消費量是197.6公斤,1957年增加到203公斤,以後由於農業生產滑坡,加上人口迅速增長,糧食消費開始下滑。1963年為183公斤,到1979年為190公斤,平均每月15.8公斤。這就是當時一般國家公職人員每月分配14.5公斤大米還很難到位,必須用一些紅薯之類的雜糧補充的原因。

1979年起,人均糧食消費開始增長。這一年達到207公斤,1988年為249公斤,1990年突破300公斤,現在接近400公斤。人均近400公斤的糧食消費量不僅基本解決了吃飯問題,而且整個生活水平也有所提高。它雖然還隻有美國等發達國家人均糧食消費量的1/3至1/2,但已超過世界平均水平,遠遠高於發展中國家,並接近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

不過,我國目前的糧食水平還隻能保證我國成為溫飽型的社會,也就是說隻能保證填飽中國人肚子的水平。而隨著社會的發展,中國人早已不滿足僅僅“吃飽”,而開始追求“吃好”。當一個國家的人民基本解決了吃飽的問題後,他們就會必然要求吃好一點,吃精一點,這幾乎是普遍規律。中國人幾千年為之奮鬥力圖解決的吃飽問題,終於在90年代初解決了,而讓人民吃飽了還要吃好,便是當前擺在我們麵前的更艱巨的任務。

直接食用糧食,我們也叫它糧食的直接消費,也就是填飽肚子,它是一個人生存的基礎。而“吃好”的一個標誌,便是肉類食品增加,也就是間接消耗的糧食增加。隨著人們由吃飽向吃好的轉化,動物類食品提供的營養就會超過糧食直接提供的營養。也就是說,人們間接消費的糧食,就可能超過直接消費的糧食。

中國人的動物類食品消費長期處於比較低的水平。1952年人均豬肉消費為5.9公斤,直到1978年也才7.67公斤,每個月不過0.6公斤,大概也隻是偶爾稱點肥肉煎點油開開葷,過年過節才吃一頓兩頓肉。因此,毛澤東當時很是遺憾,跟他鬧革命打天下的人民,一年四季卻連一碗紅燒肉都難以吃到。

1979年後,改革開放政策使人民收入大幅度提高,不僅人們直接消費的糧食增加,而且肉類消費迅速增加。餐餐吃肉、頓頓開葷已成為平常事。1980年,人均肉類消費達到11.2公斤,1988年14.9公斤,1993年31.9公斤,1997年達到43.3公斤。

肉類消費增加,意味著飼料用糧增加。按我國目前的水平,每產1公斤肉,需要消耗3公斤—4公斤糧食(飼料)。因此,近幾年來,飼料用糧成為糧食消費中的一個重要部分。1980年,我國全部飼料糧消費為386.5億公斤,人均39.2公斤,到1994年,便達到1505億公斤,人均125.6公斤,差不多增加了4倍。隨著社會的發展,這個數值還會繼續增加。

共產黨不僅要讓人民吃飽,而且還要盡量吃好,這就給糧食消費更大的壓力。據專家預測,到2000年,中國宣布進入小康社會之際,我們的人均糧食消費量將會達到(也必須達到)400公斤。如果屆時將總人口控製在12.8億內,糧食總消費量需達到5120億公斤,而1997年是曆史上的第二個豐收年,其總產量也才4925億公斤,尚存在195億公斤的缺口。

事實上,這人均400公斤糧食消費還是我們緊打緊計算出來的一個最低數值。我們且不與那些糧食過剩的發達國家相比,但從世界各國的發展經驗看,食物消費結構要得到較大的改善,人均糧食消費至少要達到500公斤;而食物結構要得到根本改善,人均糧食消費則不應低於700公斤。這意味著,我們真正要達到吃飽、吃好的水平,人均糧食消費要達到500至700公斤的水平。現在京、津、滬三大城市的人均糧食消費水平就已達到600公斤。因此,有人預測,到2000年,我國人均糧食消費量很可能達到500公斤,總需求量將達到6400億公斤。到2030年,人口16億,總需求量將達到8000億公斤。兩年之內我們能不能增產糧食1475億公斤,32年內能不能增產糧食3075億公斤呢?

黃土地還有多大的潛力

古人特別講究祭祀“社稷”,其中“社”是土神,“稷”是穀神。天覆地載,大地是人類生命之舟!

幾千年來,中華民族依靠上天賜予的這片黃土地生息繁衍,養育了一代又一代黑眼睛、黃皮膚的中國人。那麼,古老的黃土地還能不能養活當代的12億中國人以及將來的16億中國人呢?

糧食增產隻有兩條途徑:一是增加麵積;二是增加單產。但是,輪到我們這一代,第一條途徑幾乎是不存在了,因為我國耕地擴展也幾乎到了盡頭。如果非要強行擴展,包括砍伐森林、圍墾江湖,其結果將是生態環境的破壞,我們將遭受更加慘重的代價。

戰國末年,我們隻有0.9億畝耕地,0.85億畝糧田麵積,到1949年,糧食播種麵積達到16.5億畝,增加了19.4倍,而從1949年到現在,我國的耕地卻無法再“長”了。新中國成立後,我們雖然采取過一些殺雞取卵的強製辦法,試圖通過增加耕地來養活日益膨脹的人口,但除1956年、1957年糧食播種麵積超過20億畝,1958年超過19億畝經外,其他年份全部在17億—18億畝之間徘徊,並且從80年代開始出現逐年下降的趨勢,到1994年,糧食播種麵積降到16.4億畝,又回落到了1949年的水平。而現在的人口已是1949年的兩倍多。新組建的國土資源部在最新土地詳查的基礎上,確定中國目前的耕地保有量為19.2億畝。即使按這個數字計算,也隻占世界耕地總量的7%。而我們卻要養活占全世界22%的人口,可以相信,我們的壓力之大,中國耕地的負擔之重。這是中國獨一無二的國情,也是中國獨一無二的沉重包袱。我們的領土僅是俄羅斯的56%,人口卻是俄國的將近10倍。

中國科學院“國情分析研究課題小組”公布的一份報告指出:“以中國曆史上最嚴峻的生態環境,負擔著中國曆史上最多的人口和最大的活動能力。”

按19.2億畝耕地麵積計算,全國12. 36億人口,人均才1.55畝,還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1/4。澳大利亞的人均耕地是46畝,加拿大是28畝,阿根廷是14畝,美國是13畝,印度是3.6畝,菲律賓是2.5畝,荷蘭是1.9畝,德國、英國是1.8畝。

從曆史發展看,漢代時,我國耕地約為人均10畝多,到唐代達曆史最高點,18畝左右,到清朝時,隨著人口由不足1億猛增到4億,人均耕地麵積便開始急劇減少,驟然降至不足3畝,而現在我們才1. 55畝。這“一畝半”的國情,注定了中國的糧食生產與消費將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大自然已經注定中國的耕地資源無法再有較大的擴展,注定要靠我們用這人均1.5畝的耕地來養活自己。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我們隻能去適應這一現實,而不能去逃避這一現實。

中國的耕地已像繃緊了的橡皮筋,沒有多大的伸縮餘地了。中國的農民惟有靠自己的勤勞,獲取有限耕地的豐厚報酬,以供養不斷增長的人口。

事實告訴我們,中國農民就在這僅占世界7%的耕地上,生產了占全世界總量17%的糧食,養活了占全世界22%的人口。

這是中國農民的驕傲!

1949年,中國的糧食平均畝產僅85.5公斤,1952年也才88公斤,1988年便上升到238.5公斤,1997年達到300公斤,增長了3.5倍。糧食總產,1949年僅11318萬噸,1958年突破2億噸,以後由於大躍進的衝擊與三年困難時期的影響,連續7年又跌到2億噸以下。1966年再次突破2億噸,1978年突破3億噸,1984年突破4億噸,1997年達到49250萬噸,1998年4.9億噸。從11318萬噸到49250萬噸,中國的糧食總產增長了4. 46倍。在耕地麵積無增長的情況下,這不能不說是中國農民創造的一大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