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紅一提起李景，也是眉飛色舞的樣子，但對她自己的事卻輕描淡寫。在她起身走去飲水機幫我倒水的時候，我注意著她的右腿，有點輕微的跛，那麼多年過去了，看來她的傷勢隻能恢複到這地步。
一支煙時間，肥軍進來換上了阿紅。期間再聊了一會李景的瑣事，最後，肥軍突然沉默了一下才問道：“李景……他，真的殺人了嗎？”
“這個要問他才清楚，難道他沒有找你嗎？”
我看著肥軍的雙眼問道。這也是我放在最後的問題。
肥軍眼神閃爍，避開我的目光說：“嗯，沒有啊！”續而又反問道：“也沒有找你嗎？”
無須學過心理學，人類本來就有或多或少識破謊言本能。
我不揭破他，答道：“沒有，你如果見到他就叫他找我吧！”
我這才是真話。
肥軍含糊地應了一聲，和我走出了辦公室。阿紅一見我出來，就捧起一個泡沫箱，看那架勢不用說是準備給我的禮物了。阿紅也不問我要不要，直接就問：“國生是坐車來還是開車來？”
“坐車。”
“那就辛苦您了，這裏有些鮑魚，不太重，提著走十分鍾就到車站了。”
肥軍插上話：“要不我開車送您？”
兩夫婦挺客氣的，我知道這是得益於我是李景的朋友。
“嗬嗬，謝謝了，我還約了別人，拿著這東西不方便，下次吧！下次吧！”海鮮我是超喜歡，但我不能接受別人的禮物，所以不得不撒謊。每個人都難免會撒謊，隻要無惡意，謊言又如何。
好不容易讓我推辭了這份令人唾涎欲滴的禮物，我走出了海鮮市場。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李景雖然在監獄浸泡了七年，但他的本質並未被侵蝕。雖說是環境可以改變人，但靈魂深處的東西不是輕易能改變的。性格決定命運，前麵應該加上一句——基因決定性格。而李景的性格卻又呈雙重性，他既有俠義精神，亦帶點暴力傾向，這在他以後的事情中可體現出來。而少年時的李景之所以沒有顯露暴力的一麵，應該是受家庭環境、教育程度等等後天條件所抑製。有一句話是“好的孩子教不壞，壞的孩子教不好”，是有一定道理，但未必放諸於四海皆準。
監獄，對於心術不正的人來說會更加變本加厲。對於李景，隻不過是加速他成長的激素，順帶把他內在的因子激活起來。
李景，始終是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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