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找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女子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

“是的,坊主。”芷芸緊了緊身上的帔。

“叫什麼。”女子抿了一口茶。“這……我還沒問。”這也不是酷暑,可芷芸覺得自己背後的衣衫盡濕。

“坊主莫怪,人不是都帶來了嘛,想問什麼還不是立馬的事兒。”一個著月藍色衣衫的女子開口道。

“對啊,坊主,這次不是有更要緊的事兒通知嘛。”坐月藍色女子旁邊的蓮青色女子說道。

“芷芸,你先坐下吧,等芷薇來了再說。芷薈,你去看看芷薇為何現在還沒來。”月藍色衣衫的女子起身剛出門就和一個緋紅色的身影碰個正著。

“怎麼這麼久都改不了你這冒冒失失的性子。”芷薈揉了揉撞疼的鼻梁。“這性子哪是說改就能改的,”芷薇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坊主的右手邊。

“想必你們都聽聞皇上要娶平遠將軍府的三小姐了吧。”“這不是早就知曉了嗎,宮裏不是還邀咱們前去助興。”芷薇喝了口擺在麵前的茶。

“對,宮裏的話幾天前就下來了,所以這幾天咱們坊裏都在挑人排舞。可是,今天早上三小姐派人傳話給我,說她要排一出戰舞,一改往日的奢靡之風。”

“戰舞!”四人一同叫道。

“這平遠將軍府的三小姐不好好在家裏養尊處優,怎麼來插手咱們的事兒了。”芷茵不滿道。“許是繼承了將軍府的好戰傳統。”芷薈幽幽道。“對啊,對啊,我聽說平遠將軍可是將女兒家當男兒來養呢。”芷薇道。

“夠了,我不是讓你們來這兒說平遠將軍府的。快給我想出個辦法來,咱們這舞到底是排還是不排。”

“排,當然要排。”芷芸道。“哦,怎麼個說法。”坊主看向芷芸。“這第一,咱們不能得罪皇上的新妃。二來,這新舞種也可以吊吊這幫王子皇孫的胃口。三來,皇上的新婚宴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有助於咱們舞坊的發展。”“其實,你的這些好處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畢竟時間有限,下月二八即是大婚……”“坊主不必思慮過多,想來這三小姐一定為我們想好了這舞該怎麼排,到時候我們聽她的就是了。”“好,萬事明日再議。你且去將今日的事辦完吧。”

這地兒可真大啊,我跟著巧月先是繞過了秀沐、秀溪、秀清三處舞姬、歌姬、樂師等人居住的地方。本來以為我的住處也應該在那兒,可直到鴻舞台,巧月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巧月姑娘,還有多遠才到?”我怎麼覺著這宅子走不到頭呢。

“快了,快了,前麵就是坊主和四位主管的住處,你的屋子就在後頭。”巧月馬不停蹄的帶我走過了竹幽館和翠柏園,將我帶到一處上書“欣草苑”三個大字的院落前。

“好了,姑娘,您今後就住這兒了,”她又從近處招來兩個丫鬟,“你們把庫房裏新的被子、褥子拿來給姑娘。還有記住了,今後這兒有人了,打掃什麼的不要怠慢了。”

“知道了。”兩個丫鬟答道。

“好了,姑娘,您先進去收拾吧,缺什麼找她們兩個置辦就成了。”說完,巧月就走進了我隔壁的一個大型院子,上書“百春園”。

“那是什麼地方?”“那兒是普通丫鬟和雜役們住的地方。有些重要的人,比如坊主,就會有專門的偏房安排給各自的丫鬟。”從貴子手裏接過畫簍的姑娘說道。

“那這兒是就我一人住嗎?”我站在欣草苑的牌匾下。“不,這兒還有另一個畫師。”剛才的姑娘漲紅了臉。是個男的!

“喬畫師今天去看姑娘們排舞去了,要吃過晚飯才能回來。”還看人家排舞,沒準是個**,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猥瑣大漢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