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讓人感覺我在尋找那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其實我在偷看王念舟。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何處話淒涼。”
“真好啊!”王忠則情不自禁地輕聲說,眼淚出來了,估計是想到了他媳婦兒:“你繼續,我不打攪你。”
我得重新尋找感覺:我輕輕拿起毛筆,輕輕地沾均勻墨汁,然後調勻呼吸,雙眼微閉……
王念舟白了我一眼,走到書架上拿過來一本書,攤開放到我麵前:《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
她竟然看出我是忘詞兒了。
總算寫完了,王忠則如癡如醉地看著我的書法,也就是蔡京的書法(蔡京的字寫蘇軾的詞,也算混搭),邊看邊流淚。
“字是不錯,可你怎麼寫這個?你這不是勾我外公流淚嗎?”王念舟責怪我。
“那我寫:太陽出來嘍歪,喜洋洋嘍嘍歪?”
她又白了我一眼。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對我來說,這就是勾引,合著這妞兒自己還不知道。
我主意已定,誰也別來勸我,這二房,我要定了!當然,我也不是四處留情的人,兩個足夠了,我再也不一見鍾情了,我發誓!
話說,男人發誓……
王忠則繼續在那兒哭,我心裏不落忍,說:“王老,我再寫幾個字吧,那個喜慶。”
說著,我努嘴示意王念舟給我鋪紙磨墨,王念舟還是白了我一眼,但事情在照做。
以後我讓她出門就帶墨鏡,絕不給其他男的看到我家王念舟的白眼。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這次我用的蘇軾的字。
“哈哈,好,好東西!相得益彰。”王忠則大笑。
他笑他的,我看我的;我看王念舟。
王念舟被我看得有點臉紅:“小毛孩兒,你是不是想泡我?”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有點兒懵,這也太直接了。
“你嫁給他也不錯。”我沒說話,王忠則先說了。
“外公你少胡扯,你中午還說,這個小孩兒已經跟黃叔家的劉沙定親了。”
“那倒是,是我糊塗了。”
我大步上前,四個字出現:難得糊塗。這是米芾幫我寫的。
“漂亮!”
“王老,我對黃庭堅的字也研究過,有了一些心得。”
“快寫來看看。”
“書法,它傷神傷力,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你外公喊我哥,你老子喊我叔兒。”王忠則瞪我,然後自己泄氣:“那個不關你的事。”
他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忽然指著王念舟問我:“你覺得我家外孫女怎麼樣?”
“好看。就是老對我翻白眼兒。”
王念舟不翻白眼兒了,她瞪我。
“王念舟,去給他道歉。”
王念舟傻了,我得意洋洋坐到椅子上,順手端起茶杯喝茶。
“嘿嘿,周慶農那小子當時沒娶我女兒,現在他兒子別想跑,我把外孫女給他。”
“噗!”茶本來在我嘴裏,現在到了地板上。
“外公,你神經了?”
“你敢不聽話?我這就跟黃同說,他家丫頭做小,你做大。”
“咳咳。”我嗆著了。
“現在我們有關係了,你是我外孫女婿。去,自己磨墨,寫點好的給外公瞧瞧。”
我發誓,我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極品老頭兒。這次的發誓是真的。
(前麵的發誓……)